安頌靠在樹上,眼淚比血更燙地流了出來,他自暴自棄地說:「其實馬發瘋,是我放了巴豆。之前速降的手套,也是我拿走的。」
說完後他閉上眼,認命地迎接又一輪教訓。這個節目結束後他將被永遠抹去,他不知道除了跳舞除了演戲他還能做什麼,他不知道自己拼盡全力犧牲了身體犧牲了靈魂才爬到這裡,之後又能去哪?
只有疼痛才能轉移這種窒息的絕望,他甚至希望自己永遠躺在這裡。
可預想中的疼痛始終沒有出現,當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人早已經走了。
導演聽說箭矢混進了鐵箭頭後立刻排查,發現鐵箭頭共有一壺二十支,懷疑是箭館誤拿了。
齊晚滿腹心事地在一旁摳手,他剛才沒有說安頌故意瞄準他,只說了是一起練習時發現的。並不是他要維護那人,只是他想先弄清楚前因後果。
門一響,是安頌一瘸一拐回來了。大家看著他滿臉的血和泥嚇壞了,一句接一句問他怎麼了。
安頌:「騎馬摔了。」
然後他就被醫療隊護送進醫院。
陸望發現了華點,他真誠發問:「你們有沒有覺得安頌總是遊走在危險邊緣啊。」
速降翻車被齊晚一躍而過。
呲杆不聽勸告磕得不可描述。
風幻發狂先馬後人接連被踹。
今天又鼻青臉腫命不久矣……
這麼一說,唯物的幾位嘉賓突然就玄幻起來,他們面面相覷嘀咕:「這也太倒黴了,該不是衝撞了哪路大仙兒吧?」
因著這麼一茬事,下午的騎射除了齊晚又少了一個安頌,加上這番不是比賽只是切磋,大家並沒有劍拔弩張反而像秋遊打獵一樣玩得花樣百出。
常規的豎射不夠還要背射、橫射,甚至多箭齊射,鬧出笑話不斷。
只有邵知寒一直冷著臉,獨自一人把所有靶子都射了一遍。
高頭大馬氣宇軒昂,馬上男人神色凜然,搭箭開弓瞄準撒放一氣呵成,生生把18磅的練習弓拉出了40磅的氣勢。
那朵玫瑰花的靶子比較偏,躲過了其他嘉賓卻沒躲過邵知寒。這人圍著靶子外周射了一圈,就像畫了個圓,偏偏中間一箭未射。
【姐妹們,寒哥為什麼掃一圈就不射花心啊,有什麼寓意嗎?】
【猛狗圈地?[狗頭]】
【帥哥的心思你別猜】
【咳咳也許花心只是白天不射啦[害羞]】
【天吶青天白日的說什麼午夜場!晚晚這會兒正守著彈幕呢】
【寒哥,加油!】
騎射在鬧騰中結束,邵知寒拎著一圈洞的玫瑰靶子回了小院。
齊晚的手恢復幾天消下去點腫已經能做一些簡單的小菜。他調了一個醋汁黃瓜,一個白糖柿子,還熬了一鍋白米粥,說不清是圖省事還是胃口不好,反正半天不動筷子。
邵知寒盛了碗白粥又放了點糖進去,攪了攪化開後推到齊晚面前:「喝了。想什麼呢?」
齊晚看著他不說話像對峙一樣。
其實邵知寒知道齊晚想問什麼,但他總覺得難說出口,他這邊出的亂子他想自己收拾好。
本來上綜藝就是為了把出櫃的事情鬧大斷了家裡聯姻的想法,家裡越是想盡辦法要齊晚退出把這件事按下來,越說明他的目的達到了。
可現在齊晚的安全都受到威脅,如果今天安頌用的是鐵箭頭,如果自己沒有及時發現,那齊晚輕則住院手術,重則廢了一條胳膊。
一開始齊晚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家裡賴著不走,邵知寒可以毫無負擔地讓他簽下協議,但現在他不想拉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繼續蹚渾水了。
「齊晚,我們退出節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