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就見柏舅爺急匆匆從宅裡出來,衣冠沒有往日整齊,邊走邊繫上長袍釦子,身後跟著下人,提著藥箱,柏舅爺看見柳絮不多言,說了句,“走吧!”
柳絮來時的車子等在外面,柳絮仍然坐了顧的舊車,柏舅爺接過下人手裡的藥箱,坐上自家車子,兩輛車子一先一後,往西城剪刀衚衕疾馳。
念琴自柳絮走後,守在寶兒炕跟前,摸著他小身子還是滾熱,著急,打盆溫水,給寶兒擦手腳心、腋窩,一番折騰,把旁邊的柳芽兒驚動,柳芽兒揉著眼睛坐起來,睡眼惺忪問:“念琴姐,寶兒怎麼了?”
念琴趕緊給柳芽兒取衣裳,幫她穿上,外面天已大亮,小生子起來了,到灶間一看沒人,冷鍋冷灶,往日這個時辰柳絮和念琴已把早飯做好,念琴端著水盆出來,小生子問;“我姐呢?”
“寶兒病了,你姐請大夫去了。”
念琴看時辰不早,光顧忙活寶兒,現做早飯來不及,掏出幾個銅板,約莫夠飯錢和僱車錢,塞給小生子道:“你去街上買個餅,吃完僱車直接上學去吧!
小生子遲疑,往東屋看看,看寶兒還未起,“弟怎麼樣了?”
念琴推他出門,“寶兒沒事,一會大夫就來了,吃幾劑小藥就好了。”
念琴開了院門,看著小生子消失在衚衕口,剛想關門,就看見柳絮跟柏舅爺急匆匆進了衚衕。
念琴趕緊把院門開啟,柳絮到跟前,緊張地問:“寶兒怎麼樣了?”
念琴看見柏舅爺緊張情緒稍稍緩解,擔憂地道:“燒得很厲害,奴婢用水擦了他小身子,不濟事。”
柏舅爺一聽顧不上說別的,搶步進院門,直奔柳家屋裡。
穿過灶間,看寶兒在東屋躺著,奔東屋進去,柳絮和念琴倒被他落在後面。
柏舅爺放下藥箱,坐在炕沿邊替寶兒診脈,看看舌苔,摸摸身上,站起身,開啟藥箱,桌上鋪上一張乾淨的紙,藥箱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裡面微黃的粉面,吩咐柳絮拿碗溫水化開,寶兒燒得有點迷糊,撬開嘴,灌了下去。
然後又拿出兩個水丸,研開給寶兒服下去。
柏舅爺一直守在炕邊上,約莫一個時辰,寶兒開始發汗,柏舅爺把壓在寶兒身上的被子往下撤了撤,散散熱,探手一摸,寶兒身子不似方才火炭似的,看柳絮和念琴焦急,安慰道:“沒什麼大礙,熱開始退了,放心吧!”
柳絮和念琴才鬆了一口氣,柳絮看外面天,日頭升起來了,早飯沒顧上做,心想,柏舅爺一大早起來,空腹沒吃東西,走去灶間,燒火開始做早飯。
念琴出來,柳絮示意她進屋裡去看柏舅爺有什麼吩咐,難免要東西之類的。
柳絮和麵粉,燒一鍋清水,待水開,把羊肉切成薄片下入鍋裡,院子裡菜地小白菜長出寸許,摘了幾片綠葉,切細絲灑入鍋中,下入擀好面片,面片好了,柳絮取出一個大碗盛了一滿碗,放到托盤上端到屋裡,放到方桌上晾涼。
念琴打水,招呼柏舅爺洗手,柏舅爺看寶兒燒得通紅的臉慢慢變過來,放心,念琴蹲下端水盆,柏舅爺洗手,看桌上放著的碗裡湯餅片狀薄透、薄若紙張,香氣撲鼻,端起桌上的碗箸,呼呼地吃起來。
看柳絮和念琴立在一旁,抬頭道:“你們也去吃吧!寶兒沒事了,用不了多久燒就能退了。”
有柏舅爺在,柳絮心裡踏實,念琴在灶間裡擺下矮桌子,招呼柳芽兒,三人吃了。
果然,早飯吃完,寶兒臉上紅褪去,柳絮摸著熱退下來。
柏舅爺看看沒事,對柳絮道;“我還有一個病人,病得很重,住在城北,我要趕過去一趟,晚上我過來。”
柳絮再三謝了,把柏舅爺送出門。
寶兒燒一退,嚷肚餓,柳絮把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