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衡問:“你什麼時候出發去比賽?”
“我後天出發,提前去適應場地。教練、小趙跟我一起,我們三個人。”楊曉北事無鉅細地說著,“對了,賽規前幾天出來了。這次星河杯,只要進了單項前三名,就能無條件入選明年北市集訓的大名單。”
“前三名,你有信心嗎?”
“我報名成績第八,你說呢?”楊曉北笑了笑,“到時候應該會把我排在第八泳道,第八道吃浪,想拿名次很難。”
宋思衡想說,你這麼沒信心還練這麼狠。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只說了一句:“北市最近天冷得厲害,你多帶兩件厚外套。”
楊曉北提前三天去了北市,那天宋思衡剛好有個重要的會議,也就由他自己去了機場。
等到正式開賽的前一個晚上,宋思衡才緊趕慢趕到了北市。
立源體育館被裝修一新,原先場館裡懸掛著的巨幅人像也被摘下。
這次比賽管控嚴格,宋思衡沒有工作牌,只能在運動員休息室的出口外等他。
場館裡不斷傳來水花翻湧的聲音,各個代表隊的教練員和選手進進出出。有些選手看起來年紀很小,細胳膊細腿,穿著泳褲到處跑。
每年都有新的天才橫空出世,也有無數天才被淘汰出局,這在泳池裡並不是什麼新故事。
還有兩天就要到楊曉北的二十歲生日了。
宋思衡原本想買點什麼給他提前慶祝下,給他放鬆下緊張的心情,結果卻被楊曉北發現了,直接拒絕了。
“等我比完賽再說。”楊曉北是這樣說的。
宋思衡站在出口處,大約等了二十分鐘,楊曉北才穿著運動套裝從裡面走出來。
“練完了?”他問。
“嗯。場館翻新了不少。”楊曉北跟在宋思衡身後往外走去。
然而他剛剛走了兩步,就停下了。
“怎麼了?”宋思衡回頭看他。
只見楊曉北站在原地,眼神看向了不遠處的兩個人。
“你認識?”宋思衡也看了過去,是一箇中年男人帶著一個男孩。男人胸前掛著一塊橙色的證件,應該是個教練。男孩穿著泳褲,正在聽對面人說話。
“那個年紀大的我認識。”楊曉北輕聲回答。
“誰?”
“於海。”
“你在北市的那個教練?”宋思衡依稀記得這個名字。
“嗯,他讓我退的隊。”
對面那兩人的聲音傳來。
中年男人聲線拔高:“你今年已經十五了!這次如果遊不進前三就危險了!打起點精神來,知道嗎?”
小男孩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知道了教練。”
中年男人繼續高聲呵斥:“你這樣的孩子我見過多少個了,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天賦就可以放鬆警惕!”
宋思衡沉默了片刻,不知該說些什麼。
楊曉北卻笑了笑,擺了擺手:“走吧。肚子餓了。”
第二天,楊曉北的比賽被排在了上午十一點。
運動員檢錄前,宋思衡在出口處見了他最後一面。
楊曉北嬉皮笑臉地問他:“這次要不要再賭一把?猜我能不能進前三?”
宋思衡:“如果輸了呢?”
楊曉北:“願賭服輸。”
宋思衡:“要是贏了呢?”
楊曉北盯著他的眼睛:“那就祝我生日快樂。”
宋思衡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出明確的答案。
他只是說:“那天我在公園跟你說過的,天才不一定......”
“天才不一定要贏。”楊曉北接了話,“我知道。”
他笑了笑,就朝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