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叢深處掩著的破舊小船上。揚羽正扒著船沿悄悄的張望著。卻只見一片鵝毛似的蘆花,更因暮色近晚更是看不清什麼。
可是知道有誰過來了?即使離得遠也能感覺到那種怪異的壓迫感。揚羽本想問,淺草神色間微微有些蒼白。先在她對面輕輕依著船艙坐下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也就知趣的不出聲。
轉眼卻正見長相俊逸的另外一人,悄然無聲的劈倒見了這不知船上突然多了兩個魔族而目瞪口呆的船主。出手卻不同於他外貌的利落狠辣。
隨既輕捷的走過來,船身也只是微微的顫了一下而已。揚羽倒有些佩服這條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小船,載了四個人沒沉倒也稀奇。
“是他了?”恭敬的神色裡隱隱有些擔憂。卻礙於她在場,沒有多說什麼。
“果然厲害。”他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我沒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好在訊息來得及時。”
知道他就算有何不妥也不肯多提,沉默了一會兒,把目光轉到揚羽身上,卻正見著揚羽正偷偷打量自己。當下也不迴避,嗤的對她一笑。卻不想笑過之後卻沒有好話。冷聲道。“笨丫頭,不過叫你弄條船,誰讓你連船家也帶上?”
“我——”已經感覺不到外面有人,卻還是不敢大聲。揚羽正要回話,卻見他雖語氣雖不滿,眼裡邊有一抹憂色揮之不去。知他也不過是焦慮而已,倒沒有什麼惡意。把到口的話壓了下去。不由悻悻道。“人家又不會划船,不帶船家船會自己劃麼。你不坐就下去。”
“要下也是把你踢下去!別點火。”聽她不會划船,那人氣結。又見她一邊掏出火鐮想點燈,劈手就奪了過來。轉眼看向淺草,試探著道。“你自己帶著她也不方便,要不,屬……我先送一程?”
“她是自己願意跟來的,用不著我照顧。沒什麼方不方便的。”他依在一邊調息,淡淡的由著兩人橫眉冷眼互對,明明天色昏暗已經看不清楚對方長相,卻還總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你再等一會兒再走,他還在外面。”
“沒人。”她確實是自願跟來的,可是他竟然真的說不會照顧自己。揚羽不服氣的又探頭出去看看,現在已經連方才的壓迫感都沒有了,淺草是怎麼知道有人沒人的,憑感覺?本能?那個他又是誰?到底也不敢造次,壓下了點燈的念頭。
那兩人卻不再理會她了。徑自在一邊輕聲說話。
一直待到天色全黑,方才覺得船聲微微一顫,有人撐著船,輕輕的穿出蘆花叢,向著下游蕩去。她本就怕黑,此時在淺草旁邊委委屈屈的縮成一團,也不吱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裡火光一跳,亮起了燈。
“好了,你要的光。”淺草把燈罩小心罩上,輕輕放到她的腳旁。從上而下的淡淡看著她。另一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連同船主人也不見了蹤影。
她縮在那兒不肯起來。低低嗯了一聲。卻動也不動。
“睡著了?還是暈船?”淺草等了一會兒。瞭然問她。
“我沒有用。”她聲音悶悶的。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做掌船的工作——無論會與否。可是她確也是真的爬不起來。
“習慣了就好。”他在另一側半坐半靠,給她指點了幾個止暈的方法。語氣淡淡的不責備,也不安慰。“好在這一段水勢平穩,也不一定要人看著,想睡就睡一會兒。”
覺得稍好了些,她掙扎著坐起半身來,看著他靜靜的靠在對面,也沒有睡,悠悠的看著船外幽黑一片的江面。默默的想著事情,臉色卻不比暈船的人好多少。精緻的臉上有著疲怠而淡淡鬱悒。有著隱隱約約的憂慮,卻不開口說話。
船身狹小,揚羽伸手就能夠到他。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角。欲言又止。
“水路不會留下痕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