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門外傳來陌生聲音,“小王爺吩咐過,不能給姑娘開門。”
“你們有什麼資格關我?”我尖厲出聲,“你們有什麼資格鎖著我?”
“姑娘,”藍衣丫環拿過我的繡鞋,先幫我把鞋子穿上,“地上太涼……”
“讓他們放我出去,”我拽住她的衣袖,晃著她的肩膀,“讓他們放我出去,真的不能再等了啊……”
“不行啊,”藍衣姑娘眼冒瑟縮,“小王爺不在啊,我們也不敢——姑娘你再等等——”
“你們這是幹什麼?”一道沉厚聲音穿門而入,驚到了門內外所有人。
門外陡然沉寂,半響才有人顫抖出聲:“王……王爺……您不是去了奉聖旨去了奇州嗎?”
眼前一亮,希望升起,是楚湛,沒錯,是楚湛將軍的聲音。拍門聲再響:“楚將軍……王爺……讓他們放了我……”
“宜……宜家姑娘?”楚湛的聲音裡有掩不住的詫異,“快開門。”
廣泓王府西園,長松落落,林木濛濛,雜著冬風殘雪從漸寬的門縫飄入。楚湛擰著眉頭,怒地往後一瞪:“你們好大的膽子,連皇上都會對夏姑娘寬待三分,你們竟然敢軟禁她!”
“不關……我們的事啊……這是小王爺吩咐的……小王爺說——”
“閉嘴!”楚湛轉過頭來,愧疚之意浮上滄桑眼角,“夏姑娘,楚桐他年少氣盛,還請不要介意。”
來不及答他,我眼神已經被立在園中的那匹馬吸引住,疾奔過去,一步上馬:“楚將軍,借這馬一用。”
“夏姑娘,”楚湛飛身而來,截住馬兒前進的方向。我扯著韁繩,半眯了眼冷冷回視,“王爺,連你也要攔我嗎?”
楚湛搖了搖頭,語聲沉穩道:“老夫有一言要給姑娘,”他定定看我,眼眸沉定,“兩弊相較取其輕。做姑娘覺得最有勝算的事。”
心思微沉,凝思片刻,才堅定頷首:“多謝王爺。”
身經百戰的鎮國將軍臉上溫和,安定撫心:“姑娘小心。”
駕馬狂奔,如風馳電掣閃過都城大道。穿越涼夜的阻攔,撥開濃霧的衣角,終於來到氣勢雄偉的宮門。門旁的明亮宮燈有些晃動,打亂了曳地的暗影。
“何人大膽擅闖宮門?”
我從腰間扯下雕著密密龍紋,面刻“祈”字的玉色珍翠腰牌,舉至侍衛眼前:“我去宮裡的路不是很熟,找個人,送我去太元宮。”
侍衛首領睜眼看清牌上刻紋,僵愕了一下再指著一旁小將:“你,送這位姑娘進去。”
我扯了扯嘴角,向那侍衛微微頷首:“多謝了。”
“不用不用,”侍衛帶著一臉燦笑,剛剛攔人的氣勢一掃而盡。入了宮門,雪又落了,我駕馬踏雪而行,緊跟上面前那領路人小跑的腳步。
“侍衛長,宮門之內除了皇上太子向來不能行馬,為何就讓那位姑娘駕馬進去了呢?”
“你沒看到那塊腰牌?”
“看到了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啊,我當了三十多年的差也就在二十多年前見過一次,那一次也是個女人拿著的,偷偷告訴你,拿著這種東西的,可都不是普通身份的姑娘啊……”侍衛長抬起眼,遙看向滄茫冬色中的朝祈皇宮,“必有一天,鳳嘯九天啊。”
雪夜,星子如稀疏的雨點,點綴於漆黑的天幕,雪簌飛揚,籠著一層薄薄的銀色輕紗,長長白雪覆蓋的甬道上,留下了深深淺淺清晰可辨的腳印,一直蜿蜒到太元宮前。
皇宮太元,燈火通明。雪落在飛揚簷角上,化作冰水滴至簷下,宮前,靜靜跪著個人,官袍肅冷,脊背挺直,神情清淡,嘴角淺淺的抿成一條直線,透著幾分不容人小視的篤定。白雪簌簌而下,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