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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呃?祈彬有些怔愣地起身,視線轉到了一旁面上滿是不耐煩的兄長身上:“怎麼了?”這林婉兒的琴音可稱絕世僅有,而夏宜家的琴,他也是在閒月樓聽過的,相較之下,這林婉兒的琴音並不遜色,怎麼他這表兄會……

“換個曲子,”楚桐冷冷轉眸,視線定在林婉兒手中的琴絃上,“夢裡。”

“夢裡?”林婉兒的纖細指尖定在弦上,眼皮掀了掀,好不容易才唯持住笑意融融。

夢裡?是曲子的名字嗎?

楚桐面若寒霜,冷督向林婉兒一眼:“不會就下去,叫你的人把酒拿上來。”

他怎麼能忘記,多年前從她指下流出的那一首曲子。安羿為它譜出音譜,可用蕭為她奏出。而他,對曲藝毫不精通,只能多次在夢中回憶與聆聽。

只是,安羿離開後,她便不常常碰琴了,更無說那一首曲子。他是知道的,那個姑娘,在害怕啊。害怕碰琴便會觸及心事,害怕再彈那一曲承載了她與安羿之間的回憶的曲子,重新割開她心中的傷疤,流血而再難癒合。

祈彬見氣氛依舊不對,好心地再上來勸說:“表哥,不要盡在不好的方面想,你可以想想看,父皇母后如今已經不逼你娶那個上官家的小姐了,這怎麼著也算是個好事不是?”

“好事?!”楚桐一拳打在桌上,強大的力道震得船身都晃了兩下,“你哪裡看說她是好事?”

“表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夏姑娘那是自願的啊……”

“你們拿那些東西逼她,要她如何?”

“……表哥,你既然也明白,那現在又為何放不開?”

為何放不開?為何放不開?宜家心裡有安羿,他是知道的。他不嫉妒,真的,一點也不嫉妒。安羿是他的知己,他的手足,可是,現在安羿離開了,不再出現了,為什麼自己還是沒有機會?沒有機會!他一次一次地要求,一次一次地被拒絕,那個姑娘啊,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懂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機會也不留給他嗎?甘願為了別人,犧牲掉自己的幸福,而不願留給他一點點的希望溫存……

他閉了閉眼,眼前立即浮現了她頭披刺眼的紅色喜帕的沉靜樣子:“楚桐,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他心裡喃喃出聲,他的姑娘啊,他是懂她的用心的,當然懂。他們已經相交多年,他能看不懂你的心思嗎?只是,她太高估他了,他不是安羿,能夠將一切都化為淡雲輕風,一笑置之。

他做不到啊,做不到看她自披嫁衣,一步一步踏進那個她曾經避如蛇蠍外表光鮮內裡滴血的地方!他差點,就為了她背棄承諾,洩露了那個所有人一直在隱瞞著她的事實!

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可以心恨至此,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將手放到別人的掌中,而沒有任何行動。

他走到船頭,單手緊抓住扶杆,幽深的瞳色中沒有焦距。寂靜江面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快看——江裡飄了個人——”

楚桐仰起頭,拿著壺口傾倒入唇。酒不醉人人自醉,可為何他越醉越清醒?高大的身影在甲板上孤立,夜裡瀰漫著淡淡的香氣,江面上騷動頓起,他置若罔聞。

“啊——有人跳江了——”

這一個聲音,不知為何竟讓他不自覺轉頭過去。

心裡突地泛起一絲不安,他的視線盯住那個在江水中迅速遊向那抹粉色人形的莤素青色身影,面色剎時怔忡。

她……她怎麼會在這裡?此時,她不是應該在躺在別的男人懷中嗎?

心中迸地爆開一個喜悅的煙火,楚桐伸手撐住欄杆,借力一跳縱身入江。

夜色中的江水太冷,他內力暫閉,只覺得體溫在迅速下降。一寸一寸,他奮力靠近那抹莤素青色。

看清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