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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自餘眼裡閃過一瞬的怔然,轉面雙目微眯下來,嚴肅吩咐:“燎原,把她的身子扶正!”
“是,先生。”燎原面無表情地扶起榻上的女子,擺正她的身體,讓她面向著秦自餘。
秦自餘從袖下抽出幾根細細銀針,瞳孔微微一縮,再眨眼時針已經直直刺入女子眉心。女子纖眉一緊,頰邊猛地一抽,臉上痛意突現。
“怎麼樣?”安廣走過裡間,表情凝重地掃過女子泛著痛意的臉,“是什麼毒?”
“失魂。”秦自餘淡淡回答,聲音裡有些心不在焉,“跟鎖兒姑娘中的一樣。”
“不可能,”安廣怔忡出聲,臉頰微抖,“印炎明明已經死了!”
秦自餘微微抬頭,和悅視線淡掃過安廣:“就是因為印炎已經死了才會這樣。那人料想是偷偷拿了印炎留下的失魂草,但是卻沒有真正掌握下藥的方法,才會讓驀然姑娘像現在這樣神志不清,昏迷不醒。”
安廣沉下臉:“有救嗎?”
“有,”秦自餘唇角微勾出一個弧度,卻不像是笑,“只是這與解鎖兒姑娘的失魂咒不一樣,要想讓驀然姑娘醒過來,我還得去一次乾海採一些必需的藥材。”
“那……”安廣目色一僵,“你要去?”
“自是要去,”秦自餘目光冷然,輕抬臂膀,淡笑道,“醫者父母心。再說了,若我說不去,那姑娘恐怕會親自動身。”
“會是天山做的嗎?”安廣的語聲中有些無奈,“我記得,宮主身邊的霜姑娘,好像就是內定的印炎衣缽傳承者,也就是下一任的天山咒絕。”
“應該不是,”秦自餘輕聲開口,“我與那位霜姑娘曾見過幾次,雖然白布遮面,但卻能看能從氣息感覺出,她遠遠不止有這個水平。”他頓了頓,突然低低笑出聲,轉眼看向一旁的安廣,“二哥,雖然多年不曾迴天山,但是天山的規矩你應該還沒忘吧。驀然姑娘只是恰巧那日與安鳳嫣夫人在一起的人,天山,一向是不涉及無辜人的。”
“那豈不是說楚王爺與楚公子追錯了方向?”
“也不盡然吧,”秦自餘再淡聲道,“去一趟天山,或許反而能把彼此的立場確定一下。或許,楚桐也該借這個機會,去要一個完整的答案。”
“那會是誰?”
秦自餘轉了個身,面向著窗外夜色:“大哥說,要知那人身份,必要往宮裡去查,查二十五年前的那些舊事。”
話一邊說著,他已經一遺餘力地迅速出手,以兩指夾住榻上女子眉心間的銀針,微提氣使力,銀針應聲而出。
“噗——”榻上女子面色突然青紫,悶咳一聲傾身向前,嘔出一口黑血。“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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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踏進裡間時,第一眼便被那滿滿一盆的黑血嚇得腳步僵硬。
驀然全身無力,嬌軟的身子僅由燎原一手支撐。我僵著身子,近乎瘋狂地疾奔過去,將她虛弱如殘花的身體扶起懷裡。手下是驀然小到不可思議的重量,指上是她纖細到虛無的骨架,原本清麗的臉上,已經因失了血色而蒼白如慘白的月亮。
驀然……我下意識地伸手支在她幾乎找不到血管的脈搏上,凝神靜聽之後,臉中頓時閃過一道霹靂。
好熟悉的脈象,和鎖兒當年的脈象如出一轍……只是好像多了些什麼東西,又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
“夏姑娘……”耳後一道突兀的淡語,似笑非笑,“既然猜到了,在下也不必多說了。”
我聞聲轉頭,眼中意外地在門邊捕捉到一個熟悉的靈脩人影。
我的手有些發顫,不知是因為驀然的蒼白還是因為身後男人的突然出現。
但這一出現,便讓我的心神驟定。我微低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