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啊…… 澤田弘樹的眼神有些恍惚。 按說他應該去找他的父親的,畢竟將他帶到美國來的母親已經去世了,被母親委託照顧他的教父也已經去世了,而他就算是學歷再高,目前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去投奔父親,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然後呢? 在投奔了父親之後,他是不是又要回到那個壓抑的學校裡繼續唸書了呢? 是不是又要因為自己的特殊才能,而被那些孩子和老師們孤立,甚至被他們稱之為‘怪胎’呢? 澤田弘樹不喜歡那樣的稱呼,或者應該說,沒有人會喜歡那樣帶有一定侮辱性的稱呼吧? 可是他又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澤田弘樹下意識地望向了雨宮,眼眸裡帶著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無措和求救。 “雨宮先生呢?” 他低聲道: “雨宮先生之後準備去哪裡呢?” “我啊……” 雨宮的眉眼彎了彎: “我已經好久沒有回過家了,所以準備回家看看呢。” “雨宮先生的家?” “對啊,是在日本的長野,說起來,不如弘樹和我一起回日本吧?也省的我一個人回去還要擔心你的安全。” “誒?這樣可以嗎?” 澤田弘樹有些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雨宮居然會邀請他同行,雖然不是很想回去,但如果是和他一起走的關係,澤田弘樹覺得這個決定似乎也沒有那麼壞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 雨宮隨意地聳了下肩: “不過如果是打算跟我一起回去的話,那弘樹可得快一點兒收拾行李哦。” “是~那我們就趕快回去吧~” 澤田弘樹的語調變得興奮了起來,雨宮見此,眼裡也不由得漾起了一抹笑。 “你在門口等我一下,我去開車。” 他囑咐道,見澤田弘樹乖巧地點了點頭,眉眼間的陰霾盡數消失,露出了那明媚的笑容,雨宮也不由自主地對他笑了笑,隨後才轉身離開。 ‘滴滴——’ 開啟車門,雨宮在坐穩之後並沒有立刻打著火,而是手臂輕抬,緩緩地將手指揣進了兜裡。 隨著他的動作,一張已經被揉的皺皺巴巴的紙巾也漸漸顯露了身影。 見此,雨宮的動作又輕了幾分,頗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彷彿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將這張紙巾給撕破了一般。 而當他徹底將紙巾展開後,裡面的字跡也在他的眼前顯露無疑。 【班長有危險,速回,另:豺狼已幫你解決,不用謝。】 看到那個熟悉的筆跡,雨宮…… 啊,不,應該說是諸伏景光,微微的眯了下眼睛。 她果然沒事。 想到自己剛一下飛機就和安室透聯絡上了,結果就那麼幾個小時的功夫,他就從安室透的口中聽到了關於星野葵的‘死訊’…… 諸伏景光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危險的光芒。 這次就先算了,畢竟根據她躲藏了那麼久,如今卻拼著被人發現蹤影的可能,也要將訊息送到他的手上來看,伊達航那邊的情況必然很緊急,而且還會危及生命。 所以他肯定要儘快趕回日本,就沒有時間留在這裡逮她了。 不過她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去吧? 諸伏景光的唇角微微勾起。 反正只要有zero在,他才不相信星野葵會一輩子都不回去呢。 所以完全可以到時候再和她算算總賬嘛。 而且…… 想到他從安室透的聲音裡聽到的哽咽,諸伏景光覺得,到時候可能不僅是自己想要和她算算賬,大概zero那邊也有賬想要和她算上一算吧? 想到這兒,他的眉眼彎了彎。 仔細的將手裡的紙巾疊好,放進了兜裡,諸伏景光這才打著了火。 黑色的小轎車在黑夜中彷彿一道暗影一般,‘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停車場裡。 而直到汽車的轟鳴聲徹底遠去後,停車場的角落裡才再次響起了車子啟動時的聲音。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車位裡緩緩駛出,裡面赫然坐著那個找到了決定性證據,這才讓雅各布·溫爾德伏法認罪的男警察。 只見‘他’緩緩地抬起手,指尖在下巴上細細地摩挲了一下—— ‘嘶啦——’ 易容頭套被‘他’乾脆利索地撕了下來,而在那面具之下隱藏著的,赫然就是星野葵。 托馬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