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更好,如此才不負精彩人生。這套理論傳承於 羅亦安的祖父——當時,祖父常說:人活的重要就是過程,不能說每天有多快樂,至少別跟自己過不去。比如:每一餐都不要糊弄自己。
羅亦安父親深受祖父影響,但當時,平民百姓講求營養被認為是種罪行,是一種小資產階級或者地主階級習氣。為了既吃得開心又不被批鬥,羅亦安父親四處求師,偷偷學會了廚 藝。在配給制下,利用貧乏的材料烹飪出鮮美的菜餚,每頓飯都令妻子兒子吃得心滿意足,是他父親平生最得意的壯舉。
長時間耳聞目染,羅亦安儲備了豐富的理論水平和挑剔的味覺。大學四年間,學校的大鍋飯讓他難以忍受,幸好他打工在外,有財力、有時間每個週末犒勞自己,經過理論加實踐,他烹飪水平直線上升,現在正是展示的機會。
當晚,譚彩玲很難得地沒在外面找飯局,出於炫耀的目的,她還喊上自己的好友劉秋卉,一起殺奔家裡。
“嗨,我的同居男友吶,做了什麼好吃的?我朋友來了,可別讓我丟臉啊。”
一進門,譚彩玲便踢飛了高跟鞋,她側轉身子迎進女友,嘴裡嚷嚷:“自己拿拖鞋,嗯,木地板,不穿拖鞋更舒服”。說罷,她像是示範般赤著腳,領先走入客廳,向沙發上沉思的羅亦安爽朗地打著招呼。
羅亦安早已做好了飯,此刻正滿腹心事地呆坐在沙發上,電視開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卻什麼也沒聽沒看。他聽到了譚彩玲的叫喊聲,但由於不滿意她的稱呼方式,便繼續發著呆,愣愣地盯著電視機。
羅亦安的冷淡讓譚彩玲覺得在朋友面前下不了臺,她半嬌半嗔地伸手輕擊了一下羅亦安,才要發痴,忽嗅到一股濃郁的香氣,飢腸轆轆的她忍不住順香味走入餐廳,餐桌上豐盛的菜餚頓時打倒了她。
“嘻嘻,看不出,我家的小男人真能做出一桌菜來。啊……味道怎樣不知道,顏色搭配得真不錯——不愧是玩古董的,整個一桌藝術品啊!”,譚彩玲搶了一個筷子,吃了一口清蒸鱸魚,叨了幾口韭黃炒素肚絲,又剝了只油燜大蝦,立刻讚不絕口。
“不錯不錯,快來,秋卉,搬凳子,拿筷子,開紅酒,我們舉行燭光晚餐”,譚彩玲得意地炫耀說:“好運氣啊,瞧我的眼光,隨手撥拉了一下,就淘了一個寶貝回家。”
譚彩玲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按羅亦安的說法:那眼睛大的,整張臉只看見兩眼珠晃盪。她稜角分明的顴骨加上170厘米左右的個頭,整個一典型的類拉丁人相貌,其性格也熱情奔放,活力四射。
劉秋卉是典型的東方女人相貌,單眼皮、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五官小巧玲瓏,不說話的時候,秀麗中透著含蓄、溫和。她只比譚彩玲小一歲,但混跡外企的時間卻不比譚彩玲少。今年她才被一家國內私企挖角,出任該公司財務總監。
不過,人說相由心生。這理論放在劉秋卉身上卻不適合。倒是另一句俗語貼切: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秋卉與譚彩玲基本上是同一型別的人。她們精明幹練、美貌、多金,所以看男人的眼光總顯得屈尊俯就。良好的教育,出色的工作能力,較高的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讓她們對男人的依賴程度幾乎等於零,因而她們在愛情的選擇上也更加自主,當然,也更加挑剔。長此以往,有“財(才)”的男人受不了她,沒“財(才)”的男人她看不上,由此,她們對男人便產生了一種忿恨與輕蔑。 如果怨婦們再走到一起,行事會更加張揚。
羅亦安做的菜大部分是家常小菜,但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出鍋後的菜最大的特色是鮮嫩,每樣菜本身的味道特別分明,而香料只用來烘托、提味。如此烹飪出的時鮮蔬菜,與餐館裡千般菜一個味——味精味——高下頓顯。兩女搶著嚐遍所有的菜,劉秋卉方舉起酒杯,感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