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辭:「……」
他是徹底服了。
看見就看見,大不了他被趕出家門找陸朝南負責。
虹市沒有集中供暖,但康辭甫一邁進他的宿舍就被帶著點橙子香的暖熱烘了滿臉。空調開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在電費超標的邊緣試探,陸朝南的書桌上,那排盲盒規規矩矩地排列組合,最左邊卻多了個蠟燭。
大白天點蠟燭,康辭差點就要吐槽,可湊近,才發現那就是橙子香的來源。
他有些好笑,又十分窩心地想:這是陸朝南的喜好,還是為了哄他?
「學長,你從哪裡買的蠟燭?」康辭問,小心翼翼拿起來,那一簇小火苗便搖搖晃晃地盪了盪,內中一汪融化了的被火焰映出光的漣漪。
「以前買的。」陸朝南說,「今天剛好拿出來用一用,好聞麼?」
「還不錯。」康辭喜歡橙子和橘子的香氣。
陸朝南聞言點點頭,又變魔術似的從床底下的一個收納箱裡拖出各類零食:果凍,酸奶,咖啡豆,糖果……五彩斑斕地擺開。
康辭這回沒忍住:「你是打算就地野餐?」
「零食……」陸朝南研究著措辭,「你沒告訴過我喜歡哪些,所以都買了點。飲料也是,酸奶牛奶蘇打水碳酸飲料,低度酒,氣泡酒……」
琳琅滿目一大堆,全鋪在桌面,精緻的盲盒都被擠到了角落裡。
康辭忽地覺得他那些擔心好多餘。
此時此刻他敢肯定,陸朝南過去從未珍而重之對待過誰。倘若有過經驗,就不會手忙腳亂唯恐付出的真心得到一句「我不喜歡」了。
而那些對未來的惶恐,似乎也在這些潤物無聲的小動作、小情緒裡,像第一縷春風親吻冰河的裂痕,無聲響動片刻就全部消融。
就交給時間,他總要有點信心才對。
陸朝南見他不說話,露出些許侷促:「這些都不喜歡嗎?」
「我說了呀,不挑食。」康辭拉過他的椅子坐好,隨手拆了個果凍。
陸朝南走到他身邊,好像想摸一摸他的頭髮,康辭順勢抬高手臂將果凍遞給陸朝南唇邊。他仰著頭,見那人眼底自己的倒影清晰又生動。
「葡萄味。」康辭笑起來,眼角弧度像月牙的尖兒。
陸朝南就著他的手吃,果汁溢位來,又慌張地幫康辭擦。
他不是第一次到陸朝南的宿舍,但都順路才來,或者要麼拿資料要麼送東西。今天有了特意的邀約,似乎別有意味,於是宿舍成了秘密的約會場所。
夠隱私的地方,還帶著一絲不可名狀的狎暱。
留宿那天沒想多,或許因為現在接過吻,窄小空間裡兩個人一站一坐靠得很近,共同分吃了一盒布丁,康辭居然口乾舌燥。
他不自禁舔了舔下唇角,有點繃。
「喝水?」陸朝南問。
康辭指了指一個玻璃瓶:「我要喝那個。」
果酒度數低,康辭當飲料在喝。
聊天,翻桌面的一本書,拿起盲盒把玩,問對方這有什麼特別之處。陸朝南坐在他身邊,偶爾捏一捏康辭的後頸和肩膀。
他喜歡這類小型的肢體接觸,飛快抽回,隨時隨地又非常可控。陸朝南很黏康辭,手和呼吸總有一樣要落在對方身上才能感到安心。
這是從他們習慣接吻後才開始的。
陸朝南不想把奇怪的渴望向任何人傾訴,默默地排遣,每一次又在和康辭見面後宣告失敗,忍不住揉揉捏捏,躲在角落親一親。
好在康辭不抗拒他,陸朝南暗想。
不然他真有點……那個啥。
顯得很不莊重。
但在宿舍見面好像已經不莊重了。
昨天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