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毫無反應,綠荷作勢張嘴就要哭出來,不料突然聽得內官在殿外一聲報:“太子駕到。”
內官的聲音尖利高揚,姜凝醉合上了書,她起身剛想要吩咐綠荷抹乾眼淚,不想那小丫頭已經拿著袖子胡亂擦拭過,轉身走到了大殿門口去恭迎。
顏君堯走進大殿的時候,周身還散著殿外冰天雪地的冷意,姜凝醉摸不準顏君堯此番前來的目的,她默不作聲地走上前,行禮道:“太子。”
“不必多禮。”顏君堯示意姜凝醉起來,他邊往殿內走去,邊伸手解著披風,道:“我正巧與太尉一行人商議完政事,所以順道過來看看你。”話語間,顏君堯已經自行坐到了椅塌上,瞧見姜凝醉仍舊乾站著,不覺好笑地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顏君堯的笑容儒雅溫柔,一如姜凝醉最初見到他時那般,可惜同樣的一張笑臉,經過許多事情之後,帶給她的感受也再不相同。
姜凝醉依言坐下,默不作聲地喝著赤竺端上來的熱茶,等著顏君堯先行開口。無事不登三寶殿,大抵從顏君堯踏進昭翎殿的那一刻開始,姜凝醉就已經下定了結論,料想他必定不止是單單來看她這麼簡單。
按捺著沉默的氣氛,顏君堯一手端著茶杯,另一隻手輕颳著杯壁,打破沉默道:“昨日你前去探望皇姐,皇姐的傷勢如何?”
顏君堯的話問得平常,仿若一般的話家常,姜凝醉深望了顏君堯一眼,答道:“太醫說長公主的傷並無大礙。”
“那就好。”顏君堯寬慰地笑了笑,話鋒一轉,道:“我命趙航前去查明刺客一事,可是查了一夜,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凝醉,你信麼?”
姜凝醉在腦子裡兀自沉思了好一陣子,才想起趙航即是那夜的御林軍統領。“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不懂亦是無權干涉,所以恐怕不能為太子分憂。”
說話永遠透著得體和疏遠,什麼話經由姜凝醉的嘴裡說出來都是淡淡的,不夾雜任何的情緒和表情。想著,顏君堯的胸口不禁地生出一陣氣悶,可是轉瞬看著姜凝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又不知該如何發作。
顏君堯的聲音冷了冷,彷彿是為了掩飾這一刻面對姜凝醉時的不知所措,刻意裝作生硬的語調。“昨夜趙航來東宮稟告之前,曾去了皇姐的鳳儀宮,那時你應該也在場,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我並不知情。”姜凝醉說的倒是實話,因此也沒有任何躲閃,直視著顏君堯詢問的目光望去。“也從未在鳳儀宮見過趙航。”
姜凝醉的說法自然不能令顏君堯信服,他的臉上一閃而過嘲弄的神情,很快又隱了下去。“凝醉,你何時也學會了對我撒謊?”
顏君堯的話讓姜凝醉不自覺地想起從前那個怯弱溫順的太子妃,她低頭抿了一口茶,淡淡笑道:“其實不論我撒謊與否,就算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太子恐怕也不會相信我的話吧?”
握住茶杯的手一頓,似乎是被姜凝醉的話刺中心事,顏君堯猛地抬頭看向姜凝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們的立場一開始就註定了不會相同,因為追隨的利益有所衝突,所以不論太子妃如何想方設法的討好,顏君堯也不會對她生出半點信任。他們之間似乎一開始就註定了,只會有永無止境的試探和猜疑,再難賦予真心。
姜凝醉突然在這一刻,慢慢了解了太子妃的無奈和悲哀,或許,這又何嘗不是顏君堯的遺憾。
“凝醉。。。”
姜凝醉的眼裡閃爍著清明的目光,猶如一面清澈平靜的湖水,任何的心思在她的眼裡都無處可藏。這樣的目光讓顏君堯一陣心慌,他不假思索地喚了姜凝醉一聲,卻見她自行站起了身。
“時辰不早了,我答應了去鳳儀宮陪長公主用晚膳。”姜凝醉說著,偏頭看著顏君堯,笑得優雅而清冷。“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