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結束,她聽到耳邊沉重的呼吸聲,她才意識到——
怎麼辦?
她在做什麼?
屋內好似更狼藉了,可是許念一卻從來沒有過的清醒。
許念一一邊開始穿衣服,一邊開始分析現在的狀況,從來沒有的冷靜。
她想,如果他也愛她,或許他們會在一起。
但是相戀的兩個人如果不能長久,那麼分開了,是不是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如果他不愛她,而且他的性格中就是有一種退卻,那麼是不是以後做朋友都尷尬?
她看著床上的人,默默地念著——四分之一的機會。
她哆嗦地穿好衣服,腦子裡不斷地提醒著自己,然後冷靜地收拾唐佞。
她把他又扶到地上,把那些雜亂的垃圾又扔了回去,將床褥鋪得如她來的時候那樣平平整整,再三確定跟來的時候一樣,然後她選擇了默默地離開。
是的,四分之一機會實在太低。
她害怕。
愛,不能長久,只有友誼可以。
如果激烈的愛是要付出失去的代價,那麼她寧願固守著自己現在擁有的。
再說,今天的這一切,只是她一相情願的“意外”。
她在他不清醒的時候,把事情弄得更混亂了。
這本來就是她該承擔的責任。
許念一走出那道門,輕輕關上那一刻,她聽到了自己心疼的聲音。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愛,也終於明白了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許念一的初戀很短暫,甚至沒有到二十四小時。
她用了幾秒鐘去發現自己愛一個男人,又用了幾分鐘決定放棄這段感情,只是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當她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唐佞總在她耳邊念著的對白——
“其實醉生夢死,只不過是她跟我開的一個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記的時候,你反而記得越清楚。我曾經聽人說過,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他會用著不同的語調,不斷重複著,然後對她說:“念一,你說想要擁有卻擁有不了,想要忘記卻又忘記不掉,想要放棄卻放棄不了,這該有多痛苦?”
當時,她覺得他傻。
現在她明白了。
她笑著,然後流下淚,慶幸自己做的決定。
她知道,他們都太膽小與懦弱,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