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幫他洗碗、擠到幾乎窒息地搶飯堂的排骨、幫他找到總會不翼而飛的襯衣和襪子、預防他這個或那個的突發事件……
今天,我要幫他應付送給他一封纏綿情書的化學系女生。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校園幽靜的小池塘後,雅緻的涼亭中,我硬著頭皮當壞人。
“何永祺?是你嗎?”走進涼亭的一刻,女孩驀然轉身,很快露出失望的臉:“你是誰?”
“我……”
“你就是他那個形影不離的表弟?”
形影不離?我悲哀地點頭。
“何永祺呢?”
“他今晚不能來?”
“什麼意思?就算拒絕也應該親口拒絕吧?”現在的女孩真讓人驚歎,她懷疑地問:“難道他沒有收到我的信?還是你把信藏起來自己來了?”
聽她這麼責問,我的口氣也壞起來:“喂,不要胡說八道。他自己不肯來,你別把問題扯到我身上。”
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她?何永祺晚飯後拆開她的信,開始捶著桌子笑到現在,期間斷斷續續把她寫得才情並茂的信讀了四遍給我看,然後挑出裡面五個錯別字。
最後對我說:“表弟,姨媽和媽一定不喜歡我大學一年級就談戀愛,你幫我解決吧。”一開口就搬我的兩個剋星。接著繼續笑得前僕後仰。
那傢伙現在八成因為過度大笑而象蛤蟆一樣仰躺在床上喘氣。
我良心不錯,考慮到刁蠻的女子也有自尊心,沒有把真相說出來。
“何永祺現在不想談戀愛,如果你懷疑我在中間搗鬼,明天可以自己去問他。”
扔下一句,我溜之大吉。
要不要打電話告訴小姨媽他到處用陽光笑容拈花惹草?
這個星期向小姨媽做例行報告時,我惡意地提了一下何永祺的魅力問題。我就說嘛,不要老對女生隨便笑,現在的學生多早熟啊。
哼哼,看小姨媽怎麼教訓你。
果然,下午長途電話又打了過來,我一接,居然是老媽。
“瞳瞳,學校裡有人追表哥?”
“嗯。誰叫他拈花惹草?媽,你叫小阿姨和小姨丈教訓教訓他才行。我說他,他不聽我的。”
“永祺很乖的,怎麼可能拈花惹草?你說話小心點。”老媽倒過來吼我:“現在女孩子怎麼這麼開放?永祺單純得很,你要好好看著他,不要讓那些女孩教壞了。聽著,多跟永祺在一起,不要讓別人有機會欺負他。永祺如果被教壞了,我唯你是問!”
“媽……”我哀叫一聲。
如果我被他欺負壞了怎麼辦?
現在已經是一塊黏力十足的香口膠,還要怎麼在一起?
“好了,叫永祺來聽電話。”
我放下電話,轉身拍拍在一旁聽音樂的何永祺:“我媽叫你聽電話。小子,給我老實點,不要亂說話。”我壓低聲音警告。
他拿起電話:“喂?姨媽。”
“哎,永祺啊,在學校裡過得好嗎?”老媽的聲音立即溫柔兩個八度:“想不想姨媽?和瞳瞳相處還可以吧?”我抖抖脖子,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我很好。姨媽,永祺好想你,等我放假去探望姨媽,要吃姨媽做的紅燒子雞。”
我在後面狠狠糾他手臂一把。好小子,居然還敢打算放假到我家去?
“好啊好啊,姨媽等你來。頓頓都做好菜給永祺吃。”老媽連聲答應:“永祺,聽姨媽的話,你年級還小,讀書要緊,不要和女孩子走得太近。多點和瞳瞳在一起,別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你就當幫姨媽看著瞳瞳好了,最好形影不離,紅糖黏上紅豆一樣。”
聽到老媽的大嗓門,我幾乎放聲大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