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蘿……你……」梁雅蘭捂住自己的胸口,女兒這一番話已經將她的心傷到了極致,她已經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曼蘿這番話,梁雅蘭聽得目瞪口呆。
她養女就算是為了防老,可是她對顧曼蘿的疼愛跟護犢子也不是假的。女兒說出這等狼心狗肺的話,等於將她全心全意的付出,批判的一文不值。
她的命怎麼會這麼苦?從官家淪落成奴婢,又從婢女一躍成為半個主子,又在丞相府裡忍氣吞聲了這些年,這其中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悲苦,只有她自己心裡才清楚。
本以為女兒長大了,她就有了依靠。誰能料想到,她唯一的親生女兒不僅沒有絲毫體諒,還對她百般嫌棄,甚至還毫無顧忌的戳她的痛腳。
她這哪裡是千辛萬苦的養大了一個女兒,她這分明是含辛茹苦的養大了一頭白眼狼!
「你——照你這麼說,我生你養你這麼大,倒成了罪人了!」梁雅蘭抬起手來指著顧曼蘿,又放下,她的傷心酸澀難以言喻。
「你嫌棄我做了妾室,笑話你親娘只有爬床的本事,可當初要不是我煞費苦心的爬到了你爹床上,我這個婢女說不定就配給了府上的小廝,你也不過是府裡的家生奴婢,比現在還要卑微寒酸數倍,過得不定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
「我是沒本事,可我至少拼盡全力給你博來了相府小姐的名頭,你雖然不能像府上其他小姐一樣奢侈揮霍,隨心所欲。可我也算是讓你錦衣玉食的長大了。你不過是多受了些白眼跟閒氣,王靜淑那老賤人再如何剋扣為難,我也沒讓你餓過一回肚子,沒讓你穿過一件不得體的衣裳,更沒讓你像其他府上的庶女一樣穿戴寒酸的出門!」
「曼蘿,為娘自認為對你仁至義盡,問心無愧。你還這樣對你娘說話,你究竟還有沒有一點人性?」梁雅蘭面上交錯著震驚,失望,痛苦等一系列複雜的情緒,厲聲嘶吼。
聽了這些話,顧曼蘿不僅沒有絲毫動容,反而越發癲狂了。
「那又算得了什麼,你讓我做了相府小姐又有什麼用?我現在被那兩個賤人打壓的像是喪家之犬,你卻只知道一味叫我忍耐,連給我一碗飯一口水都做不到,更別提能為我請醫延藥了,你除了在這裡對我說一些沒用的話,你還能做什麼?」
「你口口聲聲對我好,現在你唯一的親生女兒受盡折磨,你卻只能在一旁看著,什麼都做不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問心無愧嗎?你只不過是冷眼看我受苦,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我恨你!」
「梁雅蘭,我恨你,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娘,你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上,讓我受人冷眼,讓我受盡了世間的痛苦煎熬,你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禍害,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曼蘿,你——」
梁雅蘭被氣的差點就一口氣上不來,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曼蘿,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我辛辛苦苦的將你養大,傾其所有為你鋪路,換來的就是你巴不得我去死嗎?」
她已經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又實在無法承受顧曼蘿惡毒的眼神,乾脆轉身,一言不發的走到離顧曼蘿最遠的柱子邊上,身子無力的癱坐下去,暗自神傷,默默垂淚。
她不明白,她一手養大的女兒怎麼會狠毒成這個樣子,就連讓她去死,這種戳心窩子的話也是張口就來。
就因為她現在幫不了女兒,就要被嫌棄憎恨到這種地步嗎?
梁雅蘭傷心的走開,背影看上去格外淒涼無助,顧曼蘿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在她看來,梁雅蘭現在既沒有了體己銀子,也沒有什麼好人脈,更想不出救她出去的辦法,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任何用途的廢物。
她說得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