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東直門一路狂奔,來到鄭村壩。這地方就是當年成祖皇帝與建文朝大將軍李景隆大戰之地,戰事已過幾十年,可這小地方依舊蕭條。來到遠離大路的一處小村莊,一行人快馬奔過村莊,穿過一座石拱橋,直向那邊山腳一處田莊打馬而去。
這處田莊是張榮父親在世時就避開世人的眼睛偷偷買下的,“伴君如伴虎”,他深深的記住了父親的這句話,對這處田莊他也是秘而不宣,除了這二十多個父親留給自己的家將和家丁,連他家的婆娘都沒有告訴。父親留下的積蓄和自己多年來的積攢,夠一家人吃上幾輩子了。如今敗仗了,朝廷雖沒有發話,可他明白,自己在朝廷不長久了。等這車隊回來,東西都收藏好,該打算辭官還鄉,帶著婆娘和這些親信做一個豪強富家翁了。
一行人來到田莊前下馬,老管家早迎出莊門,引著他們進莊園。莊園背靠一座險峻的小山,前有條河,是從白河(今稱北運河)分流出來的。
這莊園具有典型的北方四合院特點,只不過一進三重罷了。一重是迎賓接客之用,害怕人來,迎賓就不存在了,多用來家將和家丁棲身之處。第二重才是正屋,此刻張榮和幾個家將都坐在大廳裡,老管家正招呼著丫鬟們上茶。第三重是後院,多為石建無窗的倉庫,還有一間廚房,另有幾間是丫鬟和廚娘的住所。這第三重後面就是小山陡峭的石壁。
張榮招呼老管家,問道:“剛才我們從鄭莊過來時,發現那邊幾匹好馬,可是有什麼人在鄭莊?”
老管家忙答道:“有幾個商客寄住在鄭莊鄭拐兒家。”鄭拐兒是一個瘸子,好吃懶做,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靠著坑蒙拐騙過日子。
“幾時來的?”張榮皺了皺眉,他感覺這幾個商客有些不對頭。
“前些時間老下雨,聽他們說那幾個商客是從通州過來的,曾冒雨到城裡做生意,嫌城裡住著太貴,便來了這鄭村壩,本來是要到鄭家族長那兒去租住,硬是被那鄭拐兒耍賴拉過去的。”老管家笑了笑說。
“通州?這麼近,他們說做什麼生意?”張榮不安的問道。
老管家見張榮的神情,不禁也惴惴不安起來,答道:“說是做木材生意,先來趟趟路子的。”
“木材?”張榮更是起疑。通州的木材運來京師是無可厚非的,可那都被京師幾位有背景的王爺統起來了,哪還容得別人插手。趟趟路子?十有**是衝著自己來的,難道是錦衣衛?一想到錦衣衛,他不禁頓時毛骨悚然,難道朝廷已經注意到這莊園了?
“他們來我們這邊沒有?”張榮急急地問道。
“沒有來過。”老管家說道:“我曾使幾個小錢問過鄭拐兒,鄭拐兒說他們從沒探問這邊莊子的事兒。”
聽到這話,張榮心裡稍微平穩些,也許真是些想在京城分一杯羹的木材商人。
噔噔蹬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莊丁跑進大廳,稟報道:“老爺,外面來了幾個商客,問我們莊裡要不要木材。”
張榮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緊張的問道:“來了幾個人?”
“四個人。”
張榮鬆了一口氣,對老管家說:“去前院看看。”
老管家連忙跟著那莊丁去了。
張榮對旁邊幾個家將說道:“去一人安排一下,若來人要闖進中院,就格殺勿論!其餘隨我前去看看!”
家將中一人連忙轉身出去,其餘的忙跟著張榮出門往前院走去。
來到前院,果然見到老管家在莊門口與幾個商客模樣的人說話。
這幾個客商正是童航和憨子,還有田漢與親衛秦大聰。
看著裡面走出來的幾個人,中間那位麵皮白皙,一看就是一位儒雅的讀書人。童航向田漢看過去,田漢點了點頭。原來此人就是張榮,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