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看看姐姐,兩人頭髮溼漉漉地纏在一起,有人舉來火把,喊:“快來曬乾,珍珠們!著涼啦!”
雲縭跑起來,敏捷地像一隻鹿,胸口柔軟的果實在跳躍,這太過於歡樂的標誌,讓忙碌的男人們扔下了手裡的活就要起跳,飛奔,因為最捷足先登的男人才能摟住這個果實。
雲若卻跑不起來,她覺得身體很重,每一步落地都像大象。她低頭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喜歡還是厭惡地愣著。
“若兒。”一個膽怯的聲音,她回頭,“五哥。”他們都不說話,在沙灘上走著。那些濃烈的愛意,像沒有頭尾的麻繩,一團亂的叫人嘆氣。
“有沒有不舒服?你喜歡那個異鄉人?”他問,雲若的腳沉重地陷在沙灘裡,風吹起衣裙,她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走,她的身體在惆悵地嘆氣,雲若停下來,有香氣在兩人之間瀰漫開了。
他走近了,嘆氣,幾個月來,她胸前的小山峰在急速生長,驕傲倔強地頂住他的身體,他抓住了她的手,拉進懷裡。
雲若又靠在了這個懷抱裡,但她的身體卻沒有了任何反應,無波無瀾,無聲無息。
“五哥,我肚子裡到底有什麼?是一個小人?”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五哥摸著她柔軟的發,笑了,“是,小人。這是九魂珠給你最好的東西,蚌殼裡的珍珠有了一顆小珍珠。”
“香氣哪來的?身上粘乎乎的水,連這裡也有了。”她指著自己的胸口。
他摸她的肚子;細膩的面板。五哥笑的溫柔,扶著雲若,在沙灘上坐下,仔細地看著她身體上細微的變化。
“異鄉人很喜歡你,這是他留給你的想念,九魂珠把他的精血化成香氣;男人一喚;它就聽見了。”雲若茫然地望著他,“我,很難受,很害怕。”
五哥摸摸她的臉,一雙美麗的眼睛泛著淺藍色的水汽。
“我們都在;一直都在。”雲若靠在哥哥懷裡,像在沒有邊際的黑暗中摸索,艱難前進。
她的淚水又來了,五哥吻她;阻止那些氾濫的淚水,“雲若,你怎麼這麼愛哭啊。雲縭一成年,整天都笑。”
“疼。”雲若垮著一張臉,又是這一個字。
“哪裡疼?”他問。
“哪裡都疼。”她真是疼,每一天,沉悶的疼痛,埋在身體裡,腦子裡。
“歡喜珠一發光,你就疼,馬上就會好的。等春天裡的小草頂出地面,就不會疼了。就像這裡。”他指一指她挺著的胸脯。
第十一章 疼痛的出海口
這是一個多麼令人難耐的冬天。
溫暖的太陽吝嗇地藏在濃厚的雲層裡,外面的貨船因為大風,很久不能靠岸進來。
那個曇花一現的賊,再也沒有來。雲若幾乎快要忘記了他的樣子,留在身體裡的熱度也隨著寒冷消失殆盡。
歡樂信心,露了一下頭,又沒有了。
成年,還是沒有什麼希望和歡樂來到她的生命裡。只有一個恐怖的肚子漸漸隆起來了,這個藏也藏不住的羞恥!
雲縭扯下來她身上一層又一層的布,鎖著漂亮的眉頭說:“怎麼回事,若兒,要把你最美的東西藏到哪去?”
雲若緊緊握著她的手,苦惱又緊張地問:“姐,你覺得自己美嗎?我覺得難看極了。”她的手放在雲縭的腹部,她伸個懶腰,笑地縱情,“世上再也沒有比九魂珠更美的東西了,一想到它,我就會想念他們。”
雲縭瞟一眼窗外,雲若聽著海上男人的號子,傳的很遠,姐姐尋著那聲音,眼睛裡燃起火光。
雲若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胸前還有正在膨脹的果子,只覺得自己是一個吹了氣的癩蛤蟆,笨拙地挪來挪去。
門外一陣吵鬧,雲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