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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裴衍禎越過我看了看院外的風景,半晌,方才悠悠道:“倒也不是全無轉圜商量之餘地。”

“怎麼說?”我就知道,裴衍禎最是好說話!

但見他不緊不慢收回眼光,望進我殷殷企盼的雙目中,緩緩開口,“妙兒若是哪日能日日時時皆想見著我,我便將展越派與沈家做護院。”

這……

“你二人在作什麼?”我正楞著,不妨聽見耳畔傳來一個聲音,轉頭,卻是宋席遠站在花廳門檻外,雙眉緊蹙,手中摺扇一敲門框,“啪”地炸出一聲響。

我低頭,卻見我雙手正抓著裴衍禎的袖肘處,離得近得不能再近地傾身向他,裴衍禎正脈脈垂首看我……想來是方才我為著展越之事一時激動竟不知何時抓住了裴衍禎,自己亦未知覺,現下叫宋席遠瞧見,難免要做些曖昧不當的聯想。

我趕忙鬆開裴衍禎,避開一段距離,果斷對宋席遠撇清道:“沒什麼,什麼也沒有,我不會對你的衍禎做什麼的!”

“我的?”宋席遠一怔。

“誰的?”裴衍禎一頓。

了不得!我一時著緊,竟將真想袒露了出來!他二人本來情意隱晦在心,自以為瞞天過海,這下卻叫我看出來,可不得著惱!這可怎麼圓才好?

我忙道:“我什麼都不曉得。”說完又覺著自己越抹越黑。

“你不曉得什麼?”宋、裴二人雙目炯炯陰沉盯著我,異口同聲。

我低頭撫了撫肚子,只當充耳未聞。

“妙妙。”宋席遠摺扇一展,聲音又低沉了兩分,平日裡見慣了他嬉皮笑臉,何曾見過他這般面帶霜寒,聲音凜冽。

我雙眼一閉,豁出去道:“你們放心,我雖看出一點……一點點你二人隱晦禁斷之情,但是我沈妙又豈是多嘴之人,斷然不會往外說與第二人聽的,況且,我真的只瞧出一點點,很少的一點點……”

我捏了小拇指比出蚊蟻還小的丁點,堅定撇清。

“禁斷之情……?”裴衍禎面色由疑變驚又轉怒,既而腮骨動了動,竟是咬牙切齒,長袖一拂,雙目閉了閉,別過頭去,一臉我多看我一眼便會忍不住殺人滅口的樣子,驚得我不行……

宋席遠手中摺扇“吧嗒”一聲跌到地上,扇釘脫落,一把扇子好端端散成片片,看這下場……想來也是把知曉內情的扇子……

“妙妙,我有時真想挖個坑將你埋了,大家清淨!”宋席遠面無表情吐出一句話,毫無遮攔地表達了被人揭曉真相的惱羞成怒。

他二人這般形容駭得我生生退後了兩步,正待喊綠鶯,卻聽宋席遠猙獰問我:“你從哪裡瞧出這所謂的‘一點點’?!”

我被困在桌子和他之間退無可退,低聲訥訥,“就是……就是秦楚館那遭……你吃小娘舅的醋……小娘舅吃你的醋……你們……你們皆喜男風……”

裴衍禎伸手直捏眉心,一撩衣襬坐了下來,信手端起一旁的茶碗要喝。

“別!”我伸手攔他,他方才低頭一看,這送到嘴邊的不是茶碗,是我爹爹前日裡起興剛買的一個小魚盆,若非我好意相阻,他險些便要吞魚自盡了……

宋席遠繞了花廳來來回回疾疾走了兩圈,最後站定,對著廳首供著的一尊慈眉善目的觀音小像入了一會兒定,胸口仍舊起伏不定。

瞧他二人這般模樣,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妨腹中娃娃連連蹬了我兩腳,頗有少林奪命懷心腿之風,踹得我一個腿軟,“哎唷。”一聲,扶著桌腳便想蹲下來。

“妙妙!”

“妙兒!”

二人異口同聲同時回身,一左一右扶著我小心翼翼在圈椅上坐下,宋席遠一下一下輕撫我的背,裴衍禎蹲下身蹙眉看著我的面色,“怎麼了,妙兒?哪裡不舒服?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