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轉過頭去看安澈。
和上週一樣,在我答題的時候,他就坐在我身邊看動畫。
是他之前看到一半的動畫。
只是他……
我咬了咬下唇,按停了手機的計時。
“安澈……”我叫他的名字。
名字的主人遲鈍了幾秒,才慢慢轉過臉來看我:“怎麼了?”
“你……去睡會吧。”我看著他沉黑的眸子,又緩緩地重複了一遍,“你看上去很累,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沒事。”他的聲音是一貫的平靜溫和,就好像他是真的沒事一樣。
“如果我剛才沒有出聲叫你,你已經睡著了……”我抬手,輕輕摘下他的眼鏡,“我只是希望你能睡的舒服一點。”
安澈沉默著,不說話。
我嘆了口氣,站起來,把我的被子搬到外面的沙發上,又從櫃子裡抱了條前幾天才曬過的被子出來,鋪到床上:“別逞強了,過來。”
僵持了兩分鐘後,他站起來,又背對著我躺下。
他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到我的耳邊:“麻煩你了……謝謝……”
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他隱沒在黑暗裡的身影,心裡默默地嘆著氣。
我很清楚,如果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一點都不累,那麼任憑我怎麼勸,他也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因此,他現在的樣子,也就讓我格外的心疼。
想著他已經那麼累了還專程來幫我輔導功課,我總不能讓他失望。於是我又重新開始做題。
我寫完整套卷子,時間已經走過了十點,我自己估摸了一下,這次的成績應該不會太差。也算是對得起安澈的用心。
只是安澈……
一想到他,我心口上繫著的細密的絲線就會被一點一點的扯緊,然後產生短暫的、微小的,卻無法忽視的疼痛。
哪怕他現在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還是覺得,他會在眨眼之間離我遠去……
是啊,我不是正在為了離開他而努力嗎?
我自嘲地、無聲地笑了起來。
窗外的月光照著我的臉,同時也在室內撒下了一地清輝。
就在這時,安澈的手機亮了起來,大概是為了不打擾我做題,他開了無聲模式。
我看了看螢幕,是如煙。
不做多想,我就接了起來。
“喂?安澈?你在哪呢?工作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如煙,我是江塵。”我小聲說道。
“啊?江塵啊?安澈和你在一起嗎?”
“恩。”我邊說,邊往遠離臥室的衛生間走去,“他來給我做家教。”
“哦,那個事啊……”對方舒了一口氣,“那他今天還回來嗎?”
“他……”我頓了幾秒,“他睡著了,我不打算叫醒他。”
“唔,他能好好睡覺我就不操心了。”
“跟個老媽子似的。”
“可不是,畢竟也是近十年的交情了……”如煙悠悠道,“把他交給你我放心。不過你自己有地方睡嗎?”
“沒問題,景驍不是也在我這裡住過的嘛……”
“可是現在是冬天,你總不能打地鋪。”
“我家還有沙發,給景驍睡太小,我自己剛好。”我笑了起來,“他還真是什麼都和你彙報啊……”
如煙憤憤道:“這種時候你就別貧了,我還沒調侃你呢!”
“行行行,你千萬別調侃我,我名聲已經夠臭的了。你家寵物今天就給我照顧吧,先說晚安了。”
“恩,晚安,江塵。”
掛下電話後,我又回到了臥室。
安澈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