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鳴聲聲刺耳,看似堅不可摧的風刃瞬間裂散,更多的迷你碧落直衝白虹英而去,在她身上穿透出無數個拇指大小的血洞。
白虹英甚至都沒來得及防禦。
她一口血吐出來,雙目赤紅死死盯著蘇黎,以血為筆憑空結印,嘴裡念念有詞:「信女白虹英,以血獻祭,懇請殿君顯聖,助我一臂之力。」
供案上的烏檀木雕像急促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空而出。
蘇黎根本不懼那東西,一道元氣打過去,砰然將雕像擊飛,撞到牆面再砸到地上,一團長得很像蝌蚪的黑霧跳出來,不顧白虹英,直接往窗外躥。
這麼一小團的東西,威勢卻很足,難怪之前鍾離在元錦文家的書房揭開黃布會被擊飛了。
然而也就是對付一下才剛入道的鐘離而已。
白虹英渾身一顫,獻祭不成倒遭反噬,吐血不止,癱倒在地。
蘇黎笑得很是慈祥,伸手虛空一抓,在白虹英驚駭的視線中浮起龍爪的虛影,隨手就將黑霧蝌蚪攥在了手裡。
她盯著這東西看半晌,可惜沒有臉,看不出什麼來。
最多就是那所謂的殿君附的精氣,在蘇黎手裡發揮不出半點殺傷力,捏吧捏吧就化作塵煙消弭了。
隨後蘇黎對著白虹英笑了笑。
「真是可惜,你的殿君沒有接受你的獻祭藉機顯聖來消滅我,原來也沒有這麼偉光正嘛。不趁現在對付我,我很快就會覺醒成你口中真正的邪祟,會不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災難不好說,它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
蘇黎也算是看出來了。
這幕後主使為什麼不肯現身對付自己,原因怕是跟自己一樣,還在等待某種契機覺醒或是什麼的。
它無法現身,只能蠱惑白虹英來搞小動作,試圖打壓自己。
前世白虹英的確是成功了。
可她沒有將自己隱於千水湖下的鬼體一併滅殺,那就沒辦法了。
如今重來,別說白虹英了,就算是她背後的殿君親自前來,也別想再像前世那樣肆意收走自己的性命。
被蘇黎用碧落穿成篩子的白虹英只剩下一口氣了。
全程圍觀,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完全放心蘇黎跟白虹英對上,連根手指都沒動一下的季元白開始刷存在感,把白虹英的半隻腳從鬼門關扯回來,給她續了點生命值。
蘇黎沒有發表意見。
她不殺白虹英不是忌憚季元白在場,玄門鬥法生死由天,丟了命怪不得旁人,而是覺得就這樣死太便宜白虹英了。
白虹英的殺孽不止跳江而死的那幾個或者薛沖,肯定還有更多人。
但這樣的人命官司走不了普通的程式。
她最好的結局也就是被廢掉修為終身囚/禁在異象部的監牢裡,餘生也就這樣了,至於死後的債還得到了冥界再慢慢算。
季元白讓孟尋和公孫嫦重新進來帶走了白虹英。
蘇黎走過去撿起那塊沒有雕刻完全的烏檀木,元氣化刀抹平了原本雕刻出的人形,變回平平無奇的木頭。
「對這木頭感興趣?可以交給無為道人,請他幫你煉製成法器。」
季元白說:「還有兩塊放在異象部,也沒人要,留著也是浪費,你可以拿去用。」
「不是很貴嗎?」蘇黎問。
「從你獎金里扣。」
他說得這麼輕鬆,但蘇黎知道,這種木材既然號稱能溝通神靈,肯定很受修道者歡迎,不可能像他說得這麼簡單,丟在異象部都沒人要那種。
烏檀木自帶幾不可聞的清淡氣味,不是香氣,仍舊十分好聞。
這味道她很喜歡,有種dna都動了的喜愛之感。
「那就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