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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頁

趙父有些茫然和侷促,雖然不知道原因,見面的時候特地換了一身新衣服,擔心弄髒了漂亮的大車子。

他對這種「電視上的人」有一種天然淳樸的膽怯,也有些渴望見到陸月生,因為他是兒子的同學,或許能為當年的案件提供一些線索。

陸月生表現得很熱情和藹,絲毫沒有大明星的架子,他對老同學的被害表示深切的惋惜和悲痛,同時也遺憾地表示,自己沒什麼線索。

趙父的心落空了。

陸月生道:「雖然沒有線索,但是我認識很厲害的玄門大師,可以幫正博超度,開壇做法。」

趙父禮貌地拒絕了。

兒子的屍首早就運回老家入土下葬了,哪有隔了八年來做法的。

他覺得有些奇怪,年輕人一般不太相信這些東西,即便是他這樣傳統的農村人,也頂多按照老家的習俗做做白事,不會特意興師動眾開壇做法。

陸月生有些急了,厲聲道:「大師可是能招魂通靈的,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是被誰殺的?」

趙父雖然淳樸,但不是傻子,察覺出陸月生的表現古怪,哪有受害人父親不急,他一個相處沒一年的同學反而急了的。

陸月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表現得有些過火,立刻緩了口氣,表示趙正博以前幫過自己很多,因為他的死,自己這些年一直寢食難安,任何辦法都想試一試。

他沒有逼迫趙父立刻接受自己的建議,而是在接下來的大半年裡和他保持密切的聯絡,和他聊聊天,有意無意談一些趙正博以前在班上的趣事。

趙父思子心切,渴望知道更多和兒子有關的事,慢慢地就接受了他,對他越來越信任。

大約一年前,趙父被說動,同意了陸月生的建議——幫兒子重新超度。

他知道妻子女兒一定會反對,所以一直瞞著他們,自己偷偷和陸月生來往。

他從家中的骨灰罈裡偷來了一點骨灰,交給陸月生。

陸月生偶爾給他寄來一些奇奇怪怪的黃色符紙,讓他在上面滴血再寄回去。他說父子血脈相連,這可以幫助大師召回死者的魂靈。

他全部一一照做了。

容斯言聽不下去了。

一想到趙正博的骨灰被陸月生取走,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他就捏緊了拳頭。

他花費很大的力氣,才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

可能是因為查到了關鍵點,他最近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急於扯開真相上面的所有白紗,讓一切水落石出。

心浮氣躁很危險,他知道,但是控制不住。

陳岸無聲地摸了摸他的手背,試圖安撫他。

很奇妙,溫柔和緩的觸控,對他有鎮定的作用。

片刻後,容斯言重新冷靜下來:「還有呢,八十萬是怎麼回事。」

趙父低聲道:「我和他聊天說起我老婆生病的事,他主動說可以提供治療費,只有一個要求,不能對外人暴露這是他給的。他說因為是明星,很多狗仔記者盯著,萬一被知道的話媒體會亂寫,還可能給我們家帶來麻煩。我想不到其他理由,只好說是立藤給的。」

陳岸和容斯言俱是沉默。

趙父嚥了口唾沫,急切道:「小陸他、他怎麼了嗎?我知道你們不信這個,但是他也是好意……他很靠譜也很細心,每週都會告訴我大師超度的進度,你們以前也認識他的吧,我記得你們關係很好的。」

他看起來茫然又惶恐,似乎很害怕他們會發火,怒斥陸月生是騙子或者壞人。

那樣高的一個中年男人,肩膀和背脊卻縮著,無助得像個走丟的小孩。

陳岸和容斯言最終什麼都沒說。

是無奈,也是不忍心。

陳岸儘量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