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老老實實帶著下人歇著去了。
只剩下幾人後,羅天珵還是忍不住問:“不知我四叔是怎麼和您認識的?”
胡氏心中一沉。
她是胡府長女。只有一個幼弟如今還不到十歲,數年前父母雙亡。若不是偶然救下了老爺,並匆匆在熱孝期間成了親,胡府這片家業早就保不住了。
她可不是養在深閨的嬌花兒,天真懵懂。
這自稱是老爺侄兒的青年自始至終,都沒叫她一聲四嬸!
想到這裡,胡氏有些眩暈。
難道,難道老爺之前是有妻室的?
當初被逼到絕路,成親匆忙,她顧不上想這麼多,後來,這個問題時不時就會冒出來,但是,她不願往深處去想。
老爺那時已有二十五六,這個年紀,有妻子是正常的吧?
不,不,應該說,沒有妻子才不正常!
一想到這,胡氏就覺得恐懼,然後又悄悄安慰自己,老爺不記得往事了,總不能一輩子不娶妻,她不過是恰在那個時候,成為了那個人而已。
不是她,還會有別人。
老爺的失憶,或許才是命運的安排,讓他們有夫妻緣分。
看著羅天珵,胡氏悄悄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老爺想不起來,她絕不會承認什麼四叔,更不會讓他們破壞她好不容易的平靜生活!
“我想,老爺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還是等他醒來再說,一個紋身,並不能證明什麼。”
羅天珵瞭然的笑笑:“那就等四叔醒來再說吧。”
他認定的事,何須別人證明。
如果四叔記起來,那一切好說,如果記不起來,那他只能把四叔打暈扛回京城。
別說什麼這樣對胡氏不公平,四叔說不準就願意過現在的生活,那對承受著老年喪子之痛的祖母,對了無生趣的四嬸還有沉默寡言的六弟,又公平嗎?
嗯,希望四叔別給他這種以下犯上的機會。
羅天珵摸著下巴,默默想著。
胡氏看著羅天珵表情,心裡就隱隱不安起來,轉了頭吩咐:“阿杏,去把哥兒抱來。”
不一會兒,阿桃抱著璋哥兒過來,一旁跟著提著燈籠的阿杏。
這個時候,天黑的早了,璋哥兒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發睏。
“璋哥兒,來娘這裡,晚飯還沒吃呢,先別睡。”
璋哥兒鑽進胡氏懷裡。
羅天珵悄悄皺了眉,想想將來的局面,有些糟心。
胡氏。的確是個聰明的,把孩子抱來,想必是怕四叔真的想起來後。做出不利於她們母子的決定吧。
“太太,老爺醒了。”一個丫鬟匆匆來稟告。
胡氏臉色一喜,隨後又有些僵硬,抬腳想過去,腳下好像生了根,竟然邁不開步子。
羅天珵卻拉了甄妙,抬腳就走。
“等等!”胡氏喊道。
羅天珵回頭。
胡氏暗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道:“你們說的,只是一面之詞。還是等小婦人去看一下老爺如何了,再請三位過去。”
羅天珵輕笑一聲,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我必須第一時間見到四叔!”
四叔已經失蹤太久,曾經親密的叔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所以他不能冒險,讓胡氏單獨面對四叔說些什麼。
他只想在四叔清醒後,第一時間觀察他的樣子。
或許四叔依舊想不起來,或許四叔想起來但繼續假裝失憶,只有他不給四叔和胡氏半點喘息的機會,才能得到最真實的答案!
這麼不客氣的話,讓胡氏惱了:“這是我家,我是老爺的妻子。你這樣,太失禮了吧?”
羅天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