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田氏臉已經白了。
宋氏讓貼身丫鬟把從嫣娘屋子裡帶來的那碟子核桃仁端出來給老夫人看。
老夫人立馬道:“把四夫人吃剩的那碟子核桃仁拿過來。”
紅福立刻端了過來,兩碟子核桃仁擺在一起,一個灑了密密麻麻的白芝麻,另一個則乾乾淨淨的一粒芝麻也沒有。
事已至此,眾人都明白了。這兩碟子核桃仁,送錯了地方。
這麼說,原本摻雜了紅花汁的核桃仁,應該是送到嫣娘那裡去的?
若是如此,那胡姨娘果然是冤枉的了?她可沒有害嫣孃的理由!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田氏身上。
六月的天,田氏額頭卻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眼是乾的。可她知道,這個時候總要說點什麼。
這麼一急,眼前就有些發暈。她扶了扶額頭,一臉慚愧道:“老夫人,都是兒媳管教不嚴,才讓廚房出了這種亂子。回頭兒媳定會嚴查!”
宋氏冷眼旁觀,笑得矜持。
二嫂是越發臉皮厚了。這是把人都當傻子呢,事已至此,誰還不知那碟子核桃仁是誰動的手腳,嫣娘有孕。可礙不著別人。
老夫人淡淡道:“既然這廚房已經交給宋氏查了,便由她先查著吧。田氏,我看你精神越發差了。最近還是好好修養的好。”
這便是把田氏的管家權又免了。
宋氏同樣有些驚訝,在她想來。嫣娘是個通房,就算老夫人不滿田氏的做法,也不會為了一個通房落她面子的,廚房這事應該順手推給田氏,由她把人清理了,同時也是個警告,以後不敢亂來,倒是沒想到,居然還要讓她接著查下去。
田氏也白了臉:“老夫人?”
老夫人對田氏越發失望,那嫣娘,當初她特意安排了人,就是防著她有孕,結果被田氏母女自己攪黃了,如今人有了身子,又不是那大著肚子進府的,到底是國公府的子嗣,再下這種狠手卻實在過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到底不想太削田氏面子,淡淡道:“你且放心養著,有你三弟妹和大郎媳婦在,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說完起身道:“大郎媳婦,扶祖母回怡安堂。”
等回了怡安堂,這番折騰下來,也到了用晌午飯的時候,老夫人沒有多少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甄妙吃相不失優雅,奈何胃大,照例是吃了兩碗飯才放下筷子,見老夫人盯著她看,不好意思地道:“吃少了,就心慌……”
老夫人大笑,心中的憋悶倒是消散了不少,揮退了伺候的人,問道:“大郎媳婦,你說今日這事,是不是該繼續查下去呢?”
事實很明顯,田氏想對付嫣娘肚子裡的孩子,在核桃仁上動了手腳,結果被拿錯了,再查下去,也不過是打田氏的臉罷了。
她這事做的雖不對,但為了一個通房,還是老夫人原就有些不喜的通房,再怎麼樣也不會處罰田氏太過的,收回管家權已經夠了。
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可此時,老夫人卻特意問了甄妙。
甄妙偏偏是個思維不拘一格的,她認真想想,道:“要是孫媳說,這事還是要查個明明白白的。”
“哦?”
甄妙抿著唇笑道:“事情查清楚了,該怎麼處置,或者不處置,這是一碼事,但是不查,說不定就會有疏漏呢。”
“大郎媳婦覺得會有什麼疏漏?”
“別的倒也不知道,只是有一點,那拿錯了的核桃仁,看著是巧合,但有沒有文章,就要查查才能知道了。”
老夫人聽了大笑。
這也是她想到的,那胡姨娘以死證清白,可這清白不是死不死就能證明的,這小門小戶的閨女,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