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時空,又有幾多浩淼無垠?」
他陷入了沉默。
身心皆不與天地合一。
順,則死,
逆,才能生。
生活需要眼前的苟且,需要吃喝拉撒,雖然「圍剿」自己的人不會少,疾風驟雨不知何時會到來,但夏極還是稍稍做了點易容,暗金蟒袍化成了暗金色的尋常衣衫。
他在下一個村子吃了碗頂配全澆頭的蔥油拌麵,然後僱了一輛牛車。
牛車載著金黃草垛,
駕車的車夫要往北去,
他本是不肯搭人,尤其是陌生人,
但夏極丟給了車夫一塊銀元寶,
那車夫頓時把他當做了大爺,
再看看這少年的衣服料子,心底頓時明白了,
也許這是一個失意的貴族公子,
至於為什麼失意,
不是錢就是女人,
或者想不開了,
他載了。
所以,車夫搓著手,賠著笑,問了聲:「大爺要去哪?」
「往北,搭車,看看風景,到了想下來的地方就下來。」
「好嘞」,車夫一愣,頓時開心了起來,心底暗想著這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怎麼就讓自己給碰上了,回頭一定要燒一炷高香,誦兩聲阿彌陀佛,心誠則靈啊,今兒個真是好運來。
……
……
寧小玉把黃金分了。
照顧了她許多年的養母和村民都得了不少,只把金子給養母會帶來災禍,但全分了卻是福報。
她告訴村民自己又要走了。
村民們拍著胸脯說一定會照顧好她養母。
然後,寧小玉才沐浴更衣,給母親留了一封奇怪的書信,只說事後如果有誰找來就把信給他,然後她早早地來到了村頭等待。
等到近午間,她聽到輪轂聲。
那聲音從北往南,碾破了天地的寂靜。
她往南看,而春日天光裡,一輛載著乾草的牛車從路道的盡頭而來。
駕車的是一個老者,車上有一個魁梧少年,穿著暗金襖子,嘴裡叼著一根枯草,翹著腿,躺在草垛上,仰著頭,看著天,好像在發呆。
牛車沒有停下的打算,而是從村子邊的小道上過去了。
然而,那少年心有所感,側頭看了一眼村頭坐著發呆的少女,少女也恰好看向了他。
少年看著那張臉,面露愕然,然後輕輕嘆了口氣,翻了翻身,背對著那少女,不去看她。
寧小玉喊道:「餵。」
少年當做沒聽到。
寧小玉來了興趣,又用充滿鄉土味兒的糯音喊了聲:「小哥!」
少年一揮手,牛車就停了下來,他翻身坐了起來,問:「什麼事?」
寧小玉道:「小哥帶我一程唄。」
「去哪兒?」
「我家住在北邊兒,皇都那個方向,但兵荒馬亂的,沒法去,怕遇到賊寇。
小哥你去不去那個方向,去的話捎我一程,多遠都沒關係,謝謝你嘞。」
說完,寧小玉就眼巴巴地看著少年。
少年笑了笑,「你就在這兒等我?」
寧小玉臉不紅心不跳:「我可以多給你點兒銀子,你去不去?」
「我去。」
「小哥,你究竟是去還是不去?」
「去。」
「那等會兒我,我拿下包袱。」
說著,寧小玉就跑回村裡拿行李了,這總不能太假,帶著包袱在這兒等吧?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駕車的老者湊頭過來小聲道:「公子,這姑娘不錯,腿長臉好看,就是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