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就是敵人。”顧幽重複了一遍。而沒有說出來的話是:煉舞,你真的放得下嗎?你真的,徹徹底底地,忘了嗎?
那名“亡魂戰士”將十字斬插進了沙灘裡,雙手交叉,召喚出一團黑色的光芒,在兩隻手的掌心間閃爍。她冷冷地對身邊的亡魂戰士說:“你們害怕了嗎?”
沒有人回答。
可是亡魂戰士很清楚,以他們的實力,四個人根本不用一分鐘就能被對方解決掉。
“如果魂悼大人知道你們的表現,他一定會很開心的。”融月的語氣裡滿是嘲諷和陰冷。
“團長……白袍主教大人……”一個亡魂戰士低下頭,說,“我想,我們應該把大部隊召來,才能勝利的把握啊。”
“你說得沒錯。”融月說,“你想應該這樣,可惜,在這裡我是團長。”
“是的,團長大人。可是,魂悼大人說了,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亡魂戰士的頭壓得更低。
融月交叉在胸前的手放了下去,輕聲說:“不用說了,我不喜歡聽到那些沒用的理由。我只知道,你怕死,對嗎?”
“大人,我……”
亡魂戰士的聲音突然斷在了喉嚨裡。海灘上,重新回覆到了清晨應有的沉寂。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光束夾帶著鮮紅的血跡從亡魂戰士的背後噴射出去。
亡魂戰士的身軀慢慢撲倒在融月的腳邊。而所有的人,依然看著剛才黑光與鮮血噴出的地方。
煉舞的心,像是被一把刀子狠狠地鏤空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感覺到的,只是一種空落落的絕望。第一次見融月殺人,手法竟是那麼的乾淨利落。不敢想象,當初陪伴在自己身邊微笑著的女子,卻是這樣的心狠手辣。
或許,在她來到這個隊伍之前,同樣利落地為教會除去了很多逆神者吧。
“你們呢?”融月問其他三個亡魂戰士。
聲音還沒有消失,她手裡的黑光已經洞穿了其他三個人的胸膛。只有一個亡魂戰士反應及時,向後退了一步。可是結局,仍然一樣。
做完了這些,融月小步向顧幽等人走了過來。
殘魂抬起了弓,顧幽卻突然一把將火焰弓向地下按去。一道火焰箭,射進了沙地裡。
“顧幽?”殘魂感覺到是顧幽,卻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顧幽沒有回答殘魂的話,而是對融月說:“不要再向前走了,你已經離我們很近了。我不知道,你殺死亡魂戰士是想告訴我們什麼。是示威,告訴我們你有強大的力量,還是想單獨和我們七個人對陣?”
融月停下腳步,臉藏在頭盔的暗影裡,看不見她的表情。
“如果要打,就開始吧。”顧幽對融月說。可是,他的手卻依然按在殘魂的弓上。
“顧幽,你知道的。”融月的聲音像寒冰一樣冷冽,“你知道我不會向你們動手,不是嗎?如果真的準備戰鬥,你現在手裡應該凝結出兩把氣劍了。”
顧幽沒有回答。風從他的臉龐拂過去,帶著海水鹹溼的氣味。
“你們走吧。”融月轉過身,“你們放過了我一次,我也放你們一次。下一次,就誰也不欠誰了。向南,快離開這裡。我已經把我的人調到森林深處了,你們暫時沒有危險。”
“危險?”獄奴不屑地說。
“不是嗎?你們應該知道,如果我調集所有的兵力在這裡圍攻,你們誰也逃不了。”
“那只是如果。你設想得很好,可惜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按你設想的發展。你不是神,所以不要裝出一副高尚的樣子。”懸鈴不喜歡融月的語氣,如同不喜歡這個人。
“不要再說什麼了,你們走吧。我怕,過一會兒自己就會後悔。”融月一直背對著七個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