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容若就被提拔為了一等御前侍衛。京師民間都在傳,說聖上意思很明顯,這是要重用納蘭性德,即將在朝堂上給他委以重任了。
我也為他高興,他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願望就快開始實現了。登上朝堂,一展才華也離他不遠了。
四月的尾巴已經過去。隨著五月的來臨,天氣也漸漸開始燥熱起來。孩子呆在我肚子裡也有近八個月了,挺著大肚子不方便,我愈發不想出門了,總是感到身心疲倦而慵懶。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氣燥熱的緣故,最近我老是被夢魘纏身,常常一整夜都在做夢。
昨晚,我又夢見了容若,還夢見他病了。我想也許是我自己太思念他了,前些日子還聽見關於他的好訊息呢!
我起身喝了一口水,想靠在軟榻上小憩,剛走不遠,就聽見珠簾響動,回頭一看,並沒有什麼,也許是風吧!
我輕閉上雙目休憩。
不一會兒,隱隱約約好像又看見了容若,他看上去似乎憔悴了許多,我走到他跟前,焦急地詢問他的近況。
他雙目慼慼看著我,問:“你為什麼沒有再回來?我一直等不到你回來,就來找你了。”
我心情激動,沒回答他的問題,問:“容若,你怎麼這般憔悴?”
他笑了笑,沒有言語。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忙欣喜地跟他說道:“容若,我們有孩子了,你看,他還在我肚子裡,還有兩個月左右他就要出生了。”
容若似乎沒有聽見,又好像沒有看我,目光滯滯念道: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咫尺,人南北,不信鴛鴦頭不白……人生若只如初見……秋雨,秋雨,一半因風吹去……心字已成灰……”
我怔住了,有些詞我聽過,是他寫的,有些我沒聽過…。。明明是幾首完整的詞,卻被他念得支離破碎。
“容若。”我伸手去觸他,卻觸不到,正焦急萬分,忽然從榻上驚醒,忙四處檢視,不見他的蹤跡,他怎麼可能在這裡呢?
我冷靜下來,想重新躺回去,卻發現榻上已經溼了一片,我慌忙抬手去拭眼眶,發現都是淚水,這才知道自己在夢裡哭了,做夢也做得太投入了。渾身也都被冷汗溼透了。
我對紅蓼說:“這幾日,好奇怪,我老是夢見容若,我已經和他分離,在夢中好不容易可以與他相見,卻觸不到他。周公好殘忍,連一個好夢都不給我。”
紅蓼道:“我看你是太想念他了吧!相思都成疾了!”
“也許是吧!”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非常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聽起來都有些可怕,紅蓼讓我安靜坐下,自己出去開門。
“誰呀?”
咚咚咚——
“遠平?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沈宛在不在?”
“不在,你找她幹什麼啊?”
“快說,她在不在?”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是不是納蘭性德讓你來的?”
“快說!”
聽顧貞觀的口氣與聲音,好像很緊迫的樣子,難道?我匆匆起身推門出去。顧貞觀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視線停留在我隆起的腹部上。
“顧學士,你來是想勸我回去的嗎?”
顧貞觀依然在發愣,良久道:“沒,沒什麼。”說罷,轉身欲走。
我慌忙上前攔住他,問道:“是不是容若有什麼事?”
他臉色不太好看,支支吾吾不肯言語。
“快告訴我,容若他出什麼事了?”我急得要流下眼淚。
“是啊,你剛才那麼急切地叫御蟬,現在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