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和貪婪把他殺掉的。你以為直到今天我還在恨嗎?不,我早就不恨了,我很理智,讓人類繼續統治這個世界的話,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空覺大師的悲劇出現,我們繼續容忍下去的話,也許有一天,他們會打著‘研究’的名義,把你、把我、把我們的朋友也關起來,像對待空覺大師一樣,那個時候你還說什麼幫著人類嗎?”。
這一次輪到陸蘇語塞了,錦斷的信念如此堅定,她說的話又是這麼有道理,一時間陸蘇不知道要怎麼去勸說。
“好吧……讓我先靜一靜。”陸蘇站起來,走到一片空地上,此刻他的頭腦一片混亂,甚至可以說有點動搖了。
內心的混亂無法平息,陸蘇從身後拽出槍,對著遠處的一堵牆開槍。先打出一個洞眼,然後瞄準這個洞眼開槍,籍此讓自己因為爭論而發熱的頭腦稍稍冷靜一點。
而另一邊,面紅耳赤的錦斷也站了起來,朝反方向走去,走到一堵牆前發動了“修羅狂骨”。她用錐子一樣的骨臂去刺那堵牆,每一次刺中都留下一個窟窿,原本想在牆上鑿出“傻蛋”兩個字,但是“笨”字的筆劃太多,戳到一半的時候整個字垮掉了,垮成一個大洞。
兩人彼此能聽見對方那裡傳來的聲音,卻又在同一時刻靜了下來。錦斷猶豫了一下,準備過去看看,可是實在又很賭氣,就在這個時候,陸蘇已經朝著她走過來了。
看見他主動走過來,錦斷有點高興,表面上卻依舊裝出生氣的樣子:“你再怎麼說,我都不會聽你的。”
“為什麼?”
“因為你說的沒道理。”
“我知道了。”
沉默良久,陸蘇說:“你還記得你當年救我的時候嗎?”。
“恩?”
“老和尚說那個法陣需要一個活人來提升勝算,於是你抓了一個謝頂大叔,結果你心軟了,沒有殺他。”
“那不過是我一時糊塗罷了!”錦斷別開臉說。
“是嗎?你在設想這些宏大的藍圖,設想這些光輝的未來時,想過那些弱小的普通人嗎?他們沒有妖技,他們跑不快,跳不高,他們受傷了不會自愈,他們被雨水淋一下就會感冒甚至發燒,他們被人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這些人弱小得像我們腳下的螞蟻一樣。”陸蘇稍稍停頓了一下。
“但是他們和我們一樣,有喜歡的人,有家人,有朋友,開心會大笑,受傷會疼痛,難過會哭泣。他們辛辛苦苦地工作著,也許只是為了和喜歡的人在城市的郊區買一套房子,有一張可以讓兩人睡覺而不擁擠的床,讓自己的孩子可以穿上好一點的衣服,喝到放心一點的牛奶,讓自己退休之後可以清閒地看看書。不管他們是誰,他們真心地體會著愛情和親情的時候,他們認認真真活著的時候,也像我們一樣,就算他們弱小,他們也有權利活著……”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這些!”錦斷兇巴巴地打斷他,顯然是這些話刺中了她內心的某個地方,那是她心中還沒有完全熄滅卻已經氣息微弱的一點善念。
“那你還記得程顧之吧!”陸蘇丟擲這個名字的時候,錦斷的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他是多麼渺小多麼弱小的一個人,但是他不僅僅是一個人,他死了之後很多人會痛苦,這樣的痛苦像疾病一樣會伴隨這些人一生,某個時候就會突然發作!”
錦斷沉默著低著頭,被垂下的頭髮擋住側臉,看不清她現在的神情。
陸蘇說:“我們有權利去愛去恨去品嚐人生的時候,為什麼要剝奪這些人的人生,只因為他們弱小,就應該被踐踏嗎?”。
錦斷握著手,不住地顫抖,突然像惱羞成怒似地喊道:“他們的死活關我什麼事,只要你還活著,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上百萬人也好,上千萬人,上億的人類,他們像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