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寧提醒他:「殿下的臉能見人嗎?」
謝徽禛不以為然:「你小看德善的手藝了,過兩日臉上稍微能見人了再去便是。」
蕭硯寧不再說,讓人去回話,說後日他會過去一趟。
如此過了兩日,謝徽禛臉上果真好了大半,還剩些印子,再讓德善和他兄弟幫自己拾掇一番,那張臉果然能見人了,玉樹臨風不輸平常。
蕭硯寧看著,忽然覺得自己被騙至此,也不算太冤枉。
他們晌午過後才出門,到徐府在尋州的別院是申時末,得知同來的還有謝徽禛這位皇太子,徐老夫人親自出來迎駕,謝徽禛笑著免了她的禮:「之前已在貴府叨擾了大半個月,老夫人不必這般客氣。」
徐老夫人身後的女眷們偷眼打量他,難掩好奇,先前只以為他是錢小郎君,誰能想到這位竟是儲君殿下,哦,還是別宮裡那位宴請過她們的樂平公主!
那日百花宴上的場景,真真是叫人記憶猶新的一齣好戲。
徐老夫人迎了他們進去,在這邊的徐家人只有那日來參加百花宴的女眷們,因發生行刺之事怕外頭不太平,她們在這邊多待了這些日子,明日才要走。
徐長青也不在,他人雖在尋州,這個時辰應是在學堂念書還沒下學。
蕭硯寧與徐家人寒暄了一陣,因有謝徽禛在,徐老夫人也不好多問別的,只關心了一番他的安危,蕭硯寧撿了能說的說。
謝徽禛在旁坐了會兒,說去院子裡逛逛,起身出了門。
徐老夫人這才問起蕭硯寧:「殿下他,真是公主麼?」
蕭硯寧點頭:「是。」
徐老夫人:「一直就是?」
蕭硯寧道:「外祖母,這些事情我不好說,您也別問了。」
徐老夫人嘆氣:「你與公主畢竟是夫妻,如今公主變成了太子殿下,我知道了這心裡能不擔心嗎?外頭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傳言,越說越離譜……」
「無事的,」蕭硯寧寬慰她道,「我有分寸。」
老夫人也點了點頭:「有分寸便好,你們打算幾時回京去?那刺客背後是什麼人抓著了嗎?你跟著殿下這樣每日進進出出的,會不會再碰上危險?」
「刺客的身份還在查,」蕭硯寧沒有說更多的,「護衛殿下是我職責所在,危不危險的都得做。」
老夫人道:「我也只是擔心你,出了刺客這事,誰聽著心裡不慌,那日兇險我也是親眼所見,怎的偏偏就在別宮裡都能遇上這等事情……」
蕭硯寧只得道:「真的無事,外祖母不必多慮。」
謝徽禛在院中漫不經心地賞春花,沒有等太久,蕭硯寧出了來。
他一挑眉:「這麼快就說完了?」
蕭硯寧:「讓殿下久等了,回去吧。」
他其實還是有些擔心謝徽禛在外不安全,不若早些回去別宮。
蕭硯寧說要走,謝徽禛自無意見。
徐家人送了他們出門,上車時蕭硯寧不經意間一抬眼,瞥見徐老夫人身後的府門門匾,目光微微一頓。
徐家是二十幾年前從尋州遷去的蒼州,尋州這別院曾經才是徐氏的老宅,連府門上這牌匾都是他外祖父親手題寫的,他外祖父向來寫得一手好字。
他寄養在徐家時,曾跟著他外祖父練字過一段時日。
蕭硯寧心思略沉了沉,陡然間想到了一些事情。
謝徽禛先進了車中,蕭硯寧跟進去。
車門闔上,謝徽禛見他有些走神,問他道:「你在想什麼?」
蕭硯寧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麼。」
不確定之前,他不想說。
謝徽禛忽又問他:「徐老夫人與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