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禛和蕭硯寧起身告辭:「張堂主還有事,我等便不打擾了,先走了。」
張駿也道:「好,後日清早辰時之前鏢隊就會去錢小郎君住處,護衛你們的商隊上路,錢小郎君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帶上自家的護院。」
謝徽禛笑著應下,帶了蕭硯寧離開。
走出鏢局大門,他臉上燦爛笑容瞬間收盡。
蕭硯寧神色有些怪異,上車後謝徽禛問他:「怎麼了?」
蕭硯寧輕咳一聲:「……我就是沒想到,少爺扮作那不知事的紈絝,竟也惟妙惟肖,方才那個堂主,應該是老江湖了,竟也被少爺唬住了,之後託他們多走幾趟鏢,叫他們徹底放下戒心,或許真能從這鏢局這邊入手,揪出背後之人。」
謝徽禛不以為然:「再老江湖也不過是個走鏢的,眼界能有多少,朝堂裡那些浸淫數十年的老傢伙不也一口一句本殿下有先賢之風,即便是拍馬屁,孤要是太不像樣了,他們也說不出口。」
蕭硯寧啞口無言。
在他面前,謝徽禛確實沒有掩飾過自己的真性情,若非親眼所見,他也想不到皇太子殿下其實是這般個性的。
但於謝徽禛而言,能活得恣意隨性一些,未嘗不是件好事。
謝徽禛隨手推開車窗,朝外望了眼,與蕭硯寧提議:「既然出來了,我們下去逛逛吧。」
蕭硯寧無可無不可,謝徽禛既然提了,便隨他一塊下了車。
清水街他們前幾日就來逛過一回,那次是在西街那邊,這回來的地方是東街,街上店鋪林立,賣什麼的都有,不少江南這邊產的好東西,運去京中賣確實是稀罕貨。
在一間賣文房器具的店裡,謝徽禛看中了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寶,直接叫人包起來。
蕭硯寧有些意外他會買這個,謝徽禛笑著解釋:「買給家中老爺的,下回他老人家過壽送給他,省得再費心籌備壽禮。」
那掌櫃的聞言又順勢給他推薦了一套紫檀木製、雕刻瑞獸花紋的筆擱,說這個貴氣、矜重,最適合孝敬給上了年紀的長輩。
謝徽禛看了覺得確實不錯,便也一併收下了。
蕭硯寧有些無言,家中那位「老爺」,其實還不及而立吧……
那掌櫃的是個話多的,幫他們將買下的東西打包,嘴上還在與謝徽禛說話,問他是不是北邊來的,謝徽禛隨口應,再與對方打聽起那崇原鏢局之事。
蕭硯寧瞧見旁邊有間賣飾品的鋪子,和謝徽禛說了一聲,走了過去。
進門之後首飾鋪掌櫃見他衣著不俗,殷勤迎上來問他想買什麼,蕭硯寧猶豫了一下道:「髮簪。」
掌櫃的道:「小郎君您是自個用,還是送人?」
蕭硯寧:「送人的。」
「好嘞,您請這邊,這姑娘家用的髮簪都在裡間。」
那掌櫃的熱情將他往裡頭迎,蕭硯寧神情略尷尬,趕緊道:「男子用的,束髮的簪子,式樣簡單大氣一些就行。」
掌櫃的只訝異了一瞬,隨即臉上又堆起笑:「那您隨小的來這邊看,什麼式樣的都有,您儘管挑。」
送髮簪是極親密之事,男子送男子雖不常見,但南風這事在江南也不算太稀奇,這掌櫃的也是見多識廣的,只要能有生意做,便見怪不怪。
琳琅滿目的髮簪,各種質地、式樣,蕭硯寧挑花了眼,直到謝徽禛派人進來喊他,他才揀起一隻樣式簡單刻有如意紋的玉簪,付了錢將東西收起來,匆匆離開。
謝徽禛就在店鋪外頭等他,見到蕭硯寧出來揚了揚眉,蕭硯寧略有些不自在,走上前:「少爺……」
「走了,回去了。」謝徽禛言罷先轉身上了車。
蕭硯寧一愣,反應過來謝徽禛誤會了,在大庭廣眾下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