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欲要轉身進去殿內,徐長青上前一步將人攔住:「我要求見公主。」
內侍皺眉,徐長青又道:「勞煩公公再進去說一聲,我有要事要與公主稟報。」
一刻鐘後,徐長青被請進門,上前與謝徽禛見禮。
謝徽禛仍坐在榻邊,蕭硯寧睡在他身側,縮著身子被他攬在懷中,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懷裡人身上,並未看徐長青。
徐長青低下眼,恭恭敬敬道:「公主對駙馬呵護有加、關懷備至,豈知駙馬這些日子日日與太子殿下同進同出、同食同寢,做那等佞幸之人才會做的事情,丟盡了公主您與蕭王府的臉。」
謝徽禛漫不經心地聽,並未如徐長青期待那般變了臉色,半日才將目光轉向他,不緊不慢問:「是麼?你說的有要事要稟,就是這個?」
徐長青摸不準他意思,小心翼翼回:「小子所言句句屬實,決計不敢欺瞞公主殿下。」
謝徽禛輕蔑哂笑,徐長青心下惴惴,又有些惱,一樣是居高臨下的蔑視人,這樂平公主竟連神態都與那位少爺一模一樣。
「不知徐郎君特地來與本宮說這些是何意?你不是駙馬表兄嗎?怎的跑來本宮面前挑撥是非了?」謝徽禛問他,言語間儘是嘲弄。
徐長青忍耐著道:「小子並非挑撥是非,小子父親先前也勸說過駙馬,不要做這等累及自身清譽、叫世人不齒之事,奈何駙馬一意孤行,並不聽勸,小子才不得不來稟報公主殿下,還望公主殿下能勸得駙馬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謝徽禛微眯起眼,已然對面前這人起了殺念。
對上他眼神,徐長青心下一凜,還要說什麼,睡榻上的蕭硯寧輕輕翻了個身,身上毛毯滑落了一半,謝徽禛伸手過去,幫他將毛毯重新拉上,再輕拍了拍他的腰。
徐長青抬眼看過去,眼瞳猛地一縮,落在了謝徽禛因拉毛毯的動作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那裡有一道劃痕,是劍傷所致,徐長青錯愕目光驟然落回謝徽禛臉上,謝徽禛似有所覺,轉眼看向他,泛冷的雙眼裡有不加掩飾的厭惡。
徐長青立刻低了頭,背上冷汗涔涔,心頭驚濤駭浪。
蕭硯寧與那位離開徐家前一日,他曾去翠木居想單獨再與蕭硯寧說幾句話,卻沒碰到人,蕭硯寧被老夫人叫走了,只有謝徽禛一個在院中練劍,他停步看了一陣,走上前說想討教一二,當時謝徽禛輕蔑看他一眼,準了。
他二人便交起手來,說是討教,其實爭鋒相對、互不相讓,他沒想到謝徽禛的劍術甚至更在他之上,像故意戲弄他一般逼得他只能狼狽應對,後頭謝徽禛大約煩了,隨手一刺,劍刃狠狠劃破了他手臂,他當時心頭怨恨累積,也發了狠,不管不顧地橫劍掃向謝徽禛,卻只在他手腕上劃破了點皮。
謝徽禛的侍衛當場就要上來拿人,謝徽禛當時卻沒說什麼,似全然不在意,放了他走,此番作態,卻更叫徐長青覺得屈辱,時刻記著。
但是現下,同樣的劍傷劃痕出現在樂平公主的手腕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之後謝徽禛再說了什麼,徐長青都不再爭辯,很快告退下去,轉身時用力握緊了雙拳,快步而去。
謝徽禛沒再理會,幫蕭硯寧將身上毛毯掖平,靠著他闔目養神。
蕭硯寧睡了一個時辰才醒,謝徽禛坐在一旁正在煮茶,見他睜開眼回頭沖他笑了笑:「醒了?」
蕭硯寧怔了怔,方才他醉迷糊了,似乎看到了殿下,是他的錯覺嗎?
「駙馬方才喝醉了,一直在說胡話,現在酒醒了嗎?」謝徽禛問他。
蕭硯寧坐起身,十分汗顏,他已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但必是在公主面前失態了。
謝徽禛倒了杯茶遞給他:「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