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個好人,但絕非溫潤君子,甚至不合禮教評判,這些他自然不會說與面前這位蔣大人聽。
倆人說了片刻話,謝徽禛的內侍過來請蕭硯寧過去,說殿下找他。
蕭硯寧被請上車,謝徽禛正靠在身後軟枕上,手裡捏著本書,看得漫不經心。
見蕭硯寧進來,他隨口問:「你與那蔣文淵在說什麼?」
蕭硯寧答:「沒什麼,隨意聊了聊,蔣大人似乎十分信服殿下。」
「是麼?」謝徽禛不在意地笑笑,「那是孤在人前裝得太好了?」
蕭硯寧:「……殿下不必這般說自己,其實您,也挺好的。」
「好在哪裡?」謝徽禛故意問。
蕭硯寧說不出,他就是覺得,那個小時候會陪著他玩,一直照顧他的小郎君,即使現在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儲君殿下,也一定是好的。
哪怕謝徽禛逼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他也記恨不起來。
謝徽禛又笑了聲,沒再逗他,目光落回了手中書冊上。
蕭硯寧猶豫提醒他;「殿下,山路顛簸,您這樣看書不難受嗎?不如閉目小憩一會兒吧。」
謝徽禛放下書:「你說的是,那便不看了。」
他伸手輕輕一攥,讓蕭硯寧坐近自己,歪過身體,腦袋倒向他肩膀,閉了眼睛。
蕭硯寧身子微僵,再又漸放鬆下來,坐著不動。
低眼只看到謝徽禛耷下的濃長眼睫,在眼瞼下投下一片影子,他安靜看了片刻,移開視線,什麼都不想,也閉了眼。
晌午時在官道上的一處路亭內歇腳,順便用些膳食。
車一停蕭硯寧便睜了眼,方才他迷迷糊糊睡了片刻,保持一個姿勢久了這會兒才覺腿麻,謝徽禛提醒他下車,先下了去。蕭硯寧有些彆扭地挪出車外,剛要站直起身,車下謝徽禛已伸出手,自然地將他扶抱下去。
後方才下馬的蔣文淵正看到這一幕,愣了愣。
蕭硯寧略不自在,謝徽禛在他耳邊提醒:「別亂動。」
再親手將他扶進了亭中。
坐下後謝徽禛彎腰在蕭硯寧小腿上捏了兩下,聽到他輕「嘶」聲:「難受?揉按一會兒就好了。」
蕭硯寧趕忙道:「臣自己來……」
謝徽禛看他一眼,鬆了手。
內侍奉來茶再去準備膳食,蔣文淵過來請安,謝徽禛隨口道:「不急著趕路,文淵也坐下一塊喝口茶,用些吃食吧。」
蔣文淵受寵若驚地謝恩,在一旁石凳上坐下,謝徽禛笑笑提醒他:「不必這般拘謹,孤現在還是少爺,待到了南邊,就是大人你的師爺了。」
蔣文淵也笑:「殿下說的是。」
他轉頭見蕭硯寧似有不適,關切問了一句:「硯寧賢弟可是身子不爽利?」
謝徽禛聽到這幾個字時眸光稍頓,再又端起茶盞,掩去了眼中情緒。
蕭硯寧道:「無礙,有些腿麻了而已。」
蔣文淵提議道:「我與拙荊學了兩手推拿之法,願為賢弟獻醜一番,賢弟可想試一試?」
蕭硯寧想說不用,尚來不及開口拒絕,一旁謝徽禛忽然出聲:「不必了,世子年少,不需要這些,自行便可恢復如常。」
蕭硯寧也道:「多謝大人美意,我已無礙。」
那蔣文淵還似有些遺憾,完全沒覺察出先前謝徽禛言語間的冷意,接著與蕭硯寧閒聊開,聽他說江南的風土人情。
謝徽禛安靜聽,沒再打斷他們。
用過午膳,又在這亭子裡歇息了兩刻鐘,重新上路。
蔣文淵騎了一早上的馬也騎不動了,下午打算乘車。先前用膳時聽聞蕭硯寧學識不錯,便熱情地邀他共乘一車,說要與他一塊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