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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船?」謝徽禛問。

蕭硯寧狼狽點了點頭,其實他自己才是暈船暈得厲害的那個,當年去江南幾乎一路暈著過去,後頭回程甚至寧可長途跋涉走陸路,本以為這些年身子強健了不少,應當無礙,誰知仍是這般不堪用。

「昨日怎不說?」謝徽禛有些生氣,早知道蕭硯寧暈船暈得如此厲害,他該叫人多做些準備,昨晚也不會拉著他折騰大半宿,叫他今日精神不濟。

蕭硯寧:「臣……」

被謝徽禛蹙眉盯著,他改了口:「我不想耽擱殿下的事情,也沒什麼大礙。」

「你就是個活受罪的傻子。」謝徽禛沒好氣。

太醫與他們在同一條船上,就在後頭廂房裡,很快過來,診脈過後重新給蕭硯寧開了藥。

謝徽禛問:「為何早上吃了藥登船,他還是身子不適?」

太醫道:「暈船反應因人而異,世子尤其嚴重些才會這樣,先前風平浪靜,船行的平緩還好,這會兒起風了,船行顛簸,所以他反應更大些。」

聞言謝徽禛眉蹙得更緊:「何時能好?」

「這個不好說,」太醫小心翼翼答,「或許吃過藥休息一陣,過幾日適應了便好了,臣會一日三趟的來給世子診脈,殿下可命人給世子做些酸甜可口開胃的吃食,或有益處。」

太醫下去親自熬藥,謝徽禛神情依舊不好:「明日若仍是這樣,我們便改走陸路。」

蕭硯寧趕忙道:「不必了殿下,公務要緊。」

「孤說了算。」謝徽禛換了自稱,那便是沒得商量了。

蕭硯寧只得道:「我會吃藥,殿下別擔心了。」

謝徽禛面色稍霽:「嗯。」

後頭蕭硯寧還是吐了一回,抱著痰盂將早上喝下的半碗粥吐了個乾淨,愈發狼狽。

謝徽禛遞帕子給他,再將茶水遞到面前讓他漱口,蕭硯寧想謝恩,被謝徽禛打斷:「行了你,都這樣了,還惦記這些禮數,也不知做給誰看。」

蕭硯寧有些訕然,點了點頭,灌下半碗茶水沖淡嘴裡那股噁心的味道,謝徽禛忽然伸手過來,餵了樣東西到他嘴邊,蕭硯寧下意識張嘴,謝徽禛手指腹輕擦過他唇瓣,他嘴裡嘗到酸甜味道。

是顆梅子。

「味道如何?」謝徽禛問。

蕭硯寧其實覺得太酸了,但這味道確實讓他嘴裡不再那麼寡淡,吃完一顆便自行又拿了一顆。

謝徽禛又伸手過來,這一次按上了他的太陽穴,清涼香味沁入鼻尖,蕭硯寧驚訝之下抬眼看向他,謝徽禛手裡拿著太醫開的藥油,正親自幫他揉按。

蕭硯寧:「謝殿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老實點。」謝徽禛道。

蕭硯寧不敢再動,謝徽禛親手幫他按了一陣兩邊太陽穴,他確實好過了不少。

蕭硯寧又想謝恩,謝徽禛擺了擺手,不願聽他說,叫人打水來淨手。

內侍已將熬好的藥送來,謝徽禛示意還有些呆愣的蕭硯寧,「趁熱喝了,苦也得喝。」

蕭硯寧不敢說不,端起藥碗一氣喝了,謝徽禛再次餵了顆梅子過來,他張嘴接了,移開目光,沒再看謝徽禛灼亮的眼睛。

午膳也只吃了一點,之後一整個下午蕭硯寧都在昏睡,待到日薄西山時醒來,那種頭暈目眩的不適感已消退大半,謝徽禛就守在榻邊,正在搗鼓送給他的那個香囊。

「給你換了種香料,太醫說這個味道可以減輕暈船的症狀,」謝徽禛將香囊送到他鼻下,「好聞嗎?」

淡淡的薄荷香中摻雜著一些藥味,確實還挺好聞的,蕭硯寧點頭。

謝徽禛幫他將香囊系回腰間,再又伸手一摸他額頭,湊近過去看他的臉色:「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