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久時常能看到餘燈發出的動態裡,出現他的身影。
今天是酒吧吧檯上,他遺留的打火機;
昨天是他跟一男生躺在沙灘椅上交談時,襯衫領口微露的文身;
前天是他揮舞高爾夫球球桿時,左手食指上的銜尾蛇指環……
不論是哪一張照片,都沒拍到他的正臉。
然而,只是這冰山一角的內容,都能引來無數人在餘燈的動態下打探,問她這個男人是誰,一看就是個賊帶感的帥哥。
許蘇白從不跟她交代他的行程,但他的早晚安卻總能如約而至。
轉眼大半個月過去,雲棲久忍不住問他,他今天做了什麼。
許蘇白沒線上上回復她,直接一通電話打過來,語氣欠嗖嗖的:「喲女朋友終於肯紆尊降貴,查我的崗了?」
聽筒裡傳來風聲,悶著鼓譟的電音,打火機「咔嚓」響了聲,緊接著,是他的呼氣聲。
「你在酒吧?」雲棲久猜測。
「嗯,一個朋友組的局。」許蘇白說。
聊到這兒,兩人都靜了下來,僵持著,等對方接下一句話。
許蘇白似是嘆了口氣,懶散道:「雲六三,你真不想我啊?好鐵石心腸一女的,搞完我,就不愛搭理我了。」
雲棲久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操著紅筆批改學生的作業,回:「那我也沒見你說想我呀。」
他抽了口煙,笑了:「我他媽要不想你,天天卡著點跟你說『早安』『晚安』?」
雲棲久翻頁,「我不也回你『早安』和『晚安』了麼?」
「雲六三,我是不是說過,你得看好你男人?」許蘇白說。
那頭突然靜了一秒,雲棲久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問許蘇白要聯絡方式。
許蘇白回:「我呢,妻管嚴,要不你問問我老婆,看她給不給你這個機會?」
雲棲久的心咯噔一跳。
還真就聽到一女人對著她說:「你好,我覺得你老公外形不錯,想讓他留個聯絡方式,幫忙拍一部戲,請問可以嗎?」
這話說的,還不如直白地跟她說,她想跟許蘇白打一炮呢。
改完最後一本作業,雲棲久放下筆,把一摞作業本挪整齊,漫不經心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他這人沒什麼耐性,做什麼都三分鐘熱度,你懂吧?」
「你懂吧」這三個字很是微妙。
手機那頭安靜了會兒。
女人說了句「抱歉,打擾了」,就踩著高跟鞋,「噔噔」離開。
許蘇白低笑:「雲六三,有你這麼睜眼說瞎話的麼?」
「嗯?」
「我是不是三分鐘,你不是最清楚麼?」
雲棲久單手托腮,捂著發燙的臉,被他的話帶著,想起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心跳逐漸加快。
「嗯……我清楚。」
她剛說完,房間門就被裹挾著水汽的徐婭推開,叫她去洗澡。
「好。」雲棲久應了聲,準備跟許蘇白說結束語,結束通話電話。
許蘇白打斷她:「發張浴照來看看?」
「拒絕!」
當晚,雲棲久沒有給他發照片。
倒是收到了他發來的照片。
照片只拍了腰部以下的部位——
一雙包裹在工裝褲裡的長腿,大喇喇地敞著,外露的腳踝骨感又性感。
左肘自然地搭在大腿上,手裡端著一杯顏色鮮亮的雞尾酒。
視線再往下挪,一束紅光正好打在某個微微隆起的地方,起著強調作用。
許蘇白沒有跟她說「晚安」,而是「想你」。
省略主語。
明晃晃地暗著騷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