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久一愣。
之前就說好看完電影,他會送她回家的。
現在他這麼問,肯定還有另一層意思。
想起影廳裡的那一記深吻,雲棲久臉紅耳熱。
「有什麼地方,比較適合喝酒?」她問。
許蘇白多看了她一眼,打方向盤。
雲棲久吹著夜風,靜看這座大城市的燈紅酒綠,川流不息。
「很多時候,醒來一睜眼,我都要花點時間思考,自己在哪裡,是在國內,還是在卡倫庫,亦或者是在卡爾塞拉……」
她胳膊搭在車窗窗框上,支著頭,自言自語。
「偶爾會感到後悔和茫然,但一想到,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就只好硬著頭皮做下去,還得把事情又快又好地做完。」
「你很優秀。」許蘇白說,「辦成了很多人辦不到的事。」
雲棲久勾了下唇,指尖輕輕點了點臉頰。
並不訝異許蘇白知道她的事,甚至覺得,他可能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夜色愈發深濃,遠離市中心的路段,空曠寂靜,襯得這輛蘭博基尼的聲浪嗡鳴震耳。
路的盡頭是浩瀚星空,海浪聲隱隱傳來。
雲棲久認出這是去海景別墅的路,大腦又上演了一波回憶殺。
許蘇白把車開到碼頭邊,帶雲棲久上了遊艇。
雖然他不常來這艘遊艇,但這遊艇飄在海面上,總得有人看管照料著,還得隨時應付遊艇主人突如其來的造訪。
買遊艇費錢,養遊艇更是燒錢。
遊艇在海面漂泊,海浪拍擊船舷,星星落在漫無邊際的海里,她身旁站著姿態散漫的許蘇白。
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熟悉。
一種失而復得的激動興奮,油然而生。
許蘇白從煙盒裡捻出一根煙,銜在嘴裡,用手攏著火點燃。
瞥見他手裡那把打火機,雲棲久調侃:「我還以為,你早就把它扔了。」
「我跟你不一樣。」他說,「我臉皮比你厚,給了我的,就是我的,我不會還回去。」
雲棲久想起那枚銜尾蛇指環,暗忖他估計是真把它忘了。
許蘇白讓人拿了一瓶紅酒和兩隻高腳杯過來,和她坐在甲板上,吹著海風,聽著海浪,觀星賞月,舉杯對飲。
雲棲久喝得少,主要是想保留一點清醒,多看看他,多跟他聊聊。
「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許蘇白撣了撣菸灰,「你加我個微信,我把他推薦給你。」
雲棲久雙頰浮著一抹酡紅,單手支頤,直直地盯著對面的許蘇白,笑:「為什麼是我加你微信,不是你加我?」
「我把主動權讓給你。」
「才不是呢……」雲棲久搖搖頭,「你這人啊,特別特別壞。話裡話外,總是給我下套,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其實我全都知道……就算當時不知道,但是過段時間,我就回過味來了……」
許蘇白覺得她這樣怪好玩的,「既然知道,你還遂了我的意?」
她又支起一隻手,雙手託著下巴,眼睛跟水洗似的,閃閃發光,「不然呢?」
許蘇白咬著菸嘴,拿起手機,輸入她的手機號碼,還真就搜到了她的微訊號,「我傳送好友申請了,你透過一下。」
雲棲久垂眼,手機一震,螢幕亮了。
她沒動,說:「你自己透過吧。」
許蘇白失笑。
她這是在賭他猜不猜得到她的密碼呢。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起她的手機。
與她對視兩秒,心裡便有了個答案。
拇指在螢幕鍵盤上,一個一個輸入數字。
每按下一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