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久一路跟著他,從會客廳,到飯廳,廚房,棋牌室,健身房,泳池……
一圈逛下來,腳都走酸了,最後抵達玻璃溫室,看到了成片的玫瑰,也看到了養在造景缸裡的蛇。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了的。
但當許蘇白把那扭來扭去的粉白相間的小蛇拿出來時,她還是嚇得腳軟。
頂多鼓起勇氣,用手指摸一下,說什麼也不敢接住。
她聽許蘇白說了許多,也問了他不少問題。
比較簡單的問題,如:他是不是跟他父親一起住。
他會直接答:「不是。對於我爸來說,他是沒有『家』的概念的,所有房子於他而言,都只是資產。」
而比較複雜的問題,如他跟他家裡人的關係,他總會避而不談。
作為一名新聞專業的學生,雲棲久敏銳地嗅到了些什麼。
可他不說,她也不方便多問。
普通人身上的尋常事,並不能成為新聞。
而名人的尋常事,卻有機率成為新聞——比如某某明星穿私服,素顏出現在機場。
如果是許家這種級別的豪門秘辛,一旦爆出來,堪稱特大頭條。
然而,關於他們許家的新聞並不多,在全世界寥寥無幾的億萬富豪中,他們家出奇低調。
饒是徐婭這種八卦天后,也只知道許氏集團旗下有諸多產業,董事長兼ceo許瑋結過兩次婚,育有許蘇白一子而已。
除夕那晚,許蘇白帶她外出逛街,給她買了一串紅亮亮的冰糖葫蘆。
許蘇白還是不喜歡吃糖,但他的兜裡一直都會為她備著牛奶糖。
她想吃糖了,就從他兜裡拿。
雲棲久給周晴發簡訊,祝她新年快樂。
過了許久,才得到她的回信。
回信內容和她發出的一樣簡短,雲棲久不禁懷疑,周晴是不是轉性了,怎麼現在不愛嘮叨了。
睡前,她收到了一條轉帳簡訊——是從周晴的帳號轉給她的。
數了好幾遍,確定那的的確確是六位數,雲棲久驚得下巴差點掉了。
忙發簡訊問周晴哪來的錢,怎麼給她轉了這麼多。
周晴出乎意料地好說話,回她,錢是她中彩票得來的,這些是給她的壓歲錢。
她不信,打電話想問個清楚。
周晴沒接,只發簡訊說,她有事要忙。
雲棲久把她的簡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越看越不對勁,次日就想收拾行李回亭陽鎮一趟。
許蘇白拉住她:「現在春運期間,你怎麼買票回去?」
「但是我媽很奇怪,」雲棲久翻出簡訊給他看,火急火燎道,「我媽以前說話從不這樣的,她也不會突然給我轉這麼多錢,因為怕我把錢給弄丟了。」
許蘇白劃拉著她的手機螢幕,翻閱她和周晴的簡訊,慢條斯理地跟她分析:
「你跟阿姨鬧了這麼久的矛盾,怎麼就知道,不是她突然想通了,想把對你的好補回來?再說了,她要真中了一大筆錢,心情好很正常吧?想轉一部分給她唯一的女兒……」
說到這兒,他抬眼瞧她,含著笑:「讓她女兒好好攢嫁妝,這也很正常吧?」
雲棲久臉一紅,猛地抽回手機,拖著行李箱就要進電梯,「不行,我還是放心不下。」
「我覺得你太心急了。」許蘇白在她身後說,「你要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大可以直接問她。你現在這樣回去,且不說能不能買到票,你回去之後住在哪兒?你不是很討厭你繼父他們那一家人嗎?」
雲棲久止住步伐,顯然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低頭編輯簡訊,發給周晴。
「許蘇白,」她說,「我不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