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佳的,只除了一件——我圖新鮮報考了飛行員,秦憶佳卻希望我學建築或者金融,當時我們吵得很兇,彼此都不願聽從對方。那是顧博年唯一一次動怒,說:‘秦憶佳你不能這麼自私,顧君齊自己的人生有權利自己做主。’”
四肢僵得有些發麻,甘恬動了動,他扶著她站起來。
“我相信他,既然他說沒事可以出院,那就聽他的。”他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夫人,告訴岳母大人我今晚有空。”
她睃了他一眼:“你很期待?”
顧君齊搖搖頭:“我很緊張。”
兩人準備出去時,顧博年一行人恰好回來,秦憶佳瞥見兒子預備離開的樣子,臉上一沉,卻沒有發話。
顧博年笑笑說:“有事就去忙吧。”
顧君齊點點頭不做聲,拉著甘恬走了出去。
一下飛機,他就匆忙趕到醫院,舟車勞頓一夜未曾閤眼,回到家倒床就睡著了。
甘恬打電話知會孔淑華,得知孔淑華把地點定在家裡,心裡生出些許不滿和憂慮。
搖搖欲墜的建築、逼仄的弄堂、狹小的房間……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一點也不想暴露在他眼前。
她一直不說話,那端的聲音復又響了起來:“顧君齊要是為這事嫌棄你,那正好,看清了他的品質,你們分手得了。”
她模稜兩可地答應下來。
等到顧君齊醒來時,日落西山,然而甘恬家不在城區,二人駕車抵達時,天已全然暗下。黑森森的天空僅有一輪月牙高掛,彷彿在黑色幕布上澆了一勺銀粉,便是那淡薄的月色。
顧君齊牽著甘恬的手一同上樓。
進了屋,孔淑華見年輕男人神色如常,也不多言,上菜開飯。
甘恬完全吃不下,看一眼左手邊的男人,才低頭吃一口飯。
對面的孔淑華將女兒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飯後,顧君齊陪甘政義下棋,孔淑華不由分說地將甘恬強行拖到臥室。
中年女人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後掀起圍裙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給甘恬:“密碼是你生日,你拿去取出來存到你卡上。不準說不要。小顧雖然條件不錯,但你也不要覺得自己高攀了他。他長相端正工資又高,現在的小年輕也沒個羞恥心,見到有婦之夫就貼上去,他又常年不在家,要是揹著你有人了,也不要憋在心裡,媽給你討公道,咱也不怕他。”
“媽——”甘恬雙眼紅紅的,喊了母親一聲卻不知說些什麼。
孔淑華握住她的手掌,細細瞧著那枚戒指,良久,喟然長嘆道:“我就你一個女兒……”
出去時,顧君齊和甘政義正聊著時事新聞,象棋也沒下了,看見她們母女倆,小的眼眶紅紅的,甘政義低聲嘀咕了句:“老太婆真不會挑時候。”
孔淑華自然聽見了,橫眉一挑,狠狠剜了丈夫一眼。
顧君齊微不可察地揚揚嘴角,起身走到甘恬身邊,說:“阿姨,叔叔,時間不早了,我和甘恬先回去了。”
孔淑華也沒多挽留,只叮囑他們路上注意安全。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窗外淅瀝瀝下起雨,不時有涼風颳過面頰,顧君齊餘光掠過副駕駛座,將車窗升了上去,他駕駛著汽車開進小區。
他如鷹眸般的雙眼攫住前方,唇邊漾著一絲笑:“在我家是我爸忍讓我媽,而在你家,好像相反。似乎有點不公平。”
甘恬仍然沉浸在難以言明的情緒之中,下意識地說:“什麼叫‘公平’?愛得一樣多?感情這麼抽象的東西要怎麼衡量?別人我不知道,對我來說,我喜歡你而你也喜歡我就已經很公平了。”
尾音沒入空氣中,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些什麼,抬頭一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