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
她靜靜地看著記事本,劃掉了容易拉低印象分的“國粹”與“打遊戲”這兩項,並總結了一個規律,接受採訪的每一位男士都愛戶外運動。
她又問:“打什麼球?籃球還是高爾夫?”
顧君齊捋順喵喵的毛髮,尤為自負地說:“我什麼球都會。”
甘恬故意為難道:“乒乓球呢?”
“會是會,但很少玩。”
“為什麼?”
顧君齊抬頭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這要問你們女人。”
提到籃球,一般都是尖叫聲,甘恬會想起穿著校服、前額沁著細密汗水的白淨美少年;談起足球,便是各種球賽轉播,螢幕中臉蛋帥氣肌肉結實的型男;說起高爾夫,腦中蹦出的字眼是“多金”、“儒雅”和“高貴”;至於乒乓球,她大腦一片空白。
明白過來顧君齊的意思,甘恬撲哧一笑:“原來你也會在女生面前撐面子。”
顧君齊不否認不反駁,平靜地說:“我又不喜歡男人,在女人面前耍耍帥爭爭面子怎麼了。”
“可週主編說——”僅僅吐出幾個字眼,她便驀地頓住。
顧君齊嘴角浮現出一縷古怪的笑意:“周方予那個長舌婦說了什麼?”
“沒有……”甘恬顧左右而言他,“顧先生,繼續採訪吧。”
喵喵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顧君齊將趴在自己膝蓋上打盹的喵喵放在沙發一角,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甘恬面前。
他歪著頭俯視甘恬:“你先告訴我周方予到底說了些什麼。”
“說了一些往事而已。”甘恬仍想搪塞過去,餘光瞧見顧君齊冷得發亮的雙眼,她像法制欄目中悔不當初的犯人一樣捂住臉,“我招,我全招。”
顧君齊這才回到原位,他蹺著二郎腿,食指在玻璃茶几上敲了兩下:“說吧。”
甘恬憑著記憶複述周方予的原話,一邊說一邊偷覷他的臉色。
當甘恬提到“顧君齊曾與陸江引打過架”那一段時,顧君齊神色如常。反倒是說起“他和周遠寧那色胚看的碟”這一句時,顧君齊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
他冷笑兩聲:“這就完了?”
“嗯。”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的話,那麼該說的都坦白了。
顧君齊端起咖啡杯送到嘴邊啜了一口,假意表揚道:“記憶力不錯,不愧是名校中文系畢業的高材生。”
甘恬乾癟癟地回了句:“謝謝誇獎。”
“不過,若是在舊時代,你成為賣國賊的機率會很高吧。”
果然,這才是顧君齊的本性。
專訪接近尾聲,甘恬懶得再顧忌他的脾氣,回嘴道:“那你就是無惡不作毫無人性的帝國主義軍閥。”
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顧君齊揉捏著鼻樑:“繼續問吧。”
還有兩個問題,甘恬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延遲死期,挑了另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顧先生覺得自己是怎樣的人?”
顧君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他轉了轉眼珠:“這個問題有點難。”
“……這就是回答嗎?”
“我覺得我是一個三觀正又富有愛心的好人。”
她拋棄職業素養和所有顧慮,問起朋友的事:“富有愛心的顧先生為什麼不接受苦苦追求自己的蔣似心?”
頓了幾秒,他答道:“她又醜又吵。”
狂妄自大的男人,甘恬簡直想用手中的記事本抽他幾耳刮子。
顧君齊若無其事地扭動著僵硬的脖子,視線劃過右前方漲紅的臉孔,如墨的眼睛緊鎖著她的雙眼:“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會認識蔣似心,但即使是看在喵喵的份上,你也沒立場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