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想當著阿佑的面被訓。
看樣子孃親是真把阿佑當自己人了,不然也不會當著他的面就說爹爹。
回屋換洗的路上華如初和聞佑這般說的時候,聞佑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歡喜,他很想融入這個家庭,成為這個家裡真正的一員,就像襟兄一樣。
華家人口簡單,沒有旁枝庶出,擺張大點的桌子就能將一家人都容下了。
和別人家不同,華家的年夜飯僕從也是同吃的。
不過中間用一張屏風隔開,裡面坐著華家主子,外面則擺開幾大桌,容下所有的僕從。
華霖年年都坐在主桌,今年也不例外。
熱熱鬧鬧一屋子人,熱氣騰騰的年夜飯,光是看著人心便暖了,再用美酒一刺激,從沒醉過的聞佑都覺得今夜自己醉了。
氣氛太過美好,家人實在太像家人,這是他長這麼大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
和這邊的熱鬧相比,祁府卻是一片混亂。
“大夫還沒來?他是不願意來嗎?這都多長時間了?”看著床上人事不知的老太爺,老太太一身的紅也沒能將她慘白的臉色染上點顏色,手死死握成拳,不讓自己的哆嗦太明顯。
自雙芷走後被調來侍候老太太的是個三十左右的婦人,神情稱得上是沉穩,眼神中的慌亂卻壓不住。
她想說祁福剛出門沒多久,看了眼床上,到底還是忍住了,安慰道:“外面正下大雪,祁管家速度慢一點也正常,您別擔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老太太用帕子擦了擦老太爺的額頭,心裡不由得想,要是佑兒還在,家裡就有頂樑柱,她也不用這般著急,要是華氏還在,她也不用撐得這麼辛苦,家裡她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事情怎麼就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了呢?
想到孫大夫說的話,想到御醫的話,她心裡又添一分絕望,連宮中御醫都說不行,那個人就算來了也真的有用嗎?
“娘,爹一定不會有事的,您別急。”祁中然說著違心的安慰話,親手端了茶過來放到老孃冰涼的手心,心下酸澀得厲害。
祁家,真的走到頭了。
老太太看著這幾個月來像是老了十歲的大兒子,眼淚終是沒有忍住,大顆大顆滾過不再光滑的面板,滴入紅色棉襖中消失不見。
為了過年穿的紅襖,襯著這樣的氣氛真是諷刺。
“中然,你爹現在不能倒,他要是倒了祁家可怎麼辦,你們誰能撐得起來,以後祁家的子孫要如何自處?”
“是兒子沒用,是兒子沒用!”想到這窩囊的一生,祁中然悲從中來,抱著老孃淌出了男兒淚,他怨過恨過,可最終什麼都不能改變,那個毀了他一輩子的女人終是他孩子的娘,他這輩子已經毀了,他不能再讓孩子受她孃的連累。
祁家老二老三別開頭,眼睛泛紅,不忍再看。
而在屋外守著的兩房媳婦以及祁家孫輩心頭一緊,難道是老太爺已經
“江大夫,您請快走兩步,就在這屋內。”
眾人看向門口,就看到祁福領著一個頭發半白,看著卻極其硬朗的老人走進來。
老人手裡提著藥箱。
江軒對這一屋人沒什麼好感,看也不看他們,大步往裡走去,要是可以,這祁家他進都不想進來。
裡面的人顯然也聽到了,簾子被高高打起。
江軒一進裡屋就皺起了眉,“留下一兩人,其他人都出去。”
“你”祁中然死死按住老二的嘴,推著兩兄弟往外走,邊道:“我們先出去,大夫你請。”
知道這人是華三的公公,對她也算善意,江軒對他微微點頭,解釋了句,“屋裡人多了對你爹沒好處,簾子別落下,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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