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中原中也不爽地說,「她很明顯是太宰治帶出來的,和那個混帳一樣氣人。」
雖然偶爾——只是偶爾看起來還蠻可愛,但氣人才是主旋律。
那個瘋狂而迷亂的海上月夜,戰意與殺意混攪在一起的激烈情緒衝破頭腦,他奇異地記得雪見未枝每個表情每句話語,肆意張揚之美伴隨火焰燒遍天空。
「總之就那樣吧,反正是敵人。」中原中也含糊地說,壓低帽簷遮住自己的臉。
森鷗外隱蔽地掃了一眼橘發青年與發色同調的耳垂,笑眯眯地說:「在守衛橫濱秩序的目標上,我與福澤閣下雖然常有分歧,但我們的目標一直是一致的,都是為了我們愛著的城市。與偵探社合作的時候還有的是,中也君可以把握好機會哦。」
不求別的,要是他們港口afia能挖走福澤諭吉養了那麼多年的小白菜,森鷗外睡著了都要笑醒。
中原中也:「……」
首領有陰謀,絕對。
森鷗外:挖走別人地裡養的水靈靈的小白菜真的很快樂。
福澤諭吉:拔刀。
作為枝枝的監護人,他今天就要自費影印《未成年保護法》貼滿橫濱的大街小巷。
東京,一家坐落於城市邊緣的藍調酒吧中,輕柔的音樂悠悠迴蕩在剔透的酒杯中,穿著黑白馬甲的侍者安靜地擦拭酒杯。
七海建人推開虛掩的木門,在清脆的風鈴聲中走向酒吧的卡座。
他挽起袖子,扯松領帶,坐到座位上時已經從一位嚴格的上班族轉為下班狀態,肢體語言中體現一種放鬆。
但也沒完全放鬆。
因為比上班更大的麻煩正坐在卡座的另一邊等他。
「娜娜明。」五條悟舉杯示意。高個的白髮男人整個塞在卡座裡,長腿隨意折起,手肘撐在桌面上。
五條悟不喜歡酒精,酒杯中清澈的液體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含酒精飲料、糖分比酒精多幾十倍的小甜水。
七海建人點了一杯櫻桃白蘭地,暖色的燈光照在桌面上,他聲音平穩:「五條先生,希望你打擾我難得的下班時間是有正事要談。」
話雖如此,深知五條悟不靠譜屬性的七海建人覺得對方有正事才是見了鬼,十有八九是想折騰人才選中倒黴的他。
但七海建人還是來了。沒辦法,五條悟即便耍人一百次,也能讓人甘願赴約第一百零一次。
沒什麼道理,硬要說的話:因為他是五條悟。
這個名字就是被人信任與信賴的憑證。
七海建人信任五條悟,但是!並不尊敬他!
一個上課的時候心心念念全是玩大喜利的教師不值得尊敬!
他居然意圖剝奪打工人的下班時間來為他做戀愛相談!是可忍熟不可忍!
對,沒錯,在七海建人一邊喝酒一邊聽五條悟語焉不詳地說了幾句之後他非常肯定:自己是來做戀愛相談的。
他看上去像是有戀愛經驗的樣子嗎?七海建人迷惑臉。
五條悟這個擁有驚人美貌和足以被任何公公婆婆接納的奢華資產的男人,居然要一個生命中只有勞動的人給他做戀愛相談,是不是有點侮辱人?
七海建人默不作聲地喝了口酒,聽五條悟講他和雪見未枝的同居日常。
「那孩子很勤快的,不僅每天打掃得很勤快,吃我買回來的點心也很勤快。和地板一樣光潔如新的還有我特意排隊買的芋泥盒子,她居然真的一口都不留給我。」五條悟難以置信地用手比劃,「我放在冰箱裡那麼大塊點心,一夜之間就沒了。」
你買回來不就是為了給她吃的嗎?換成別人別說一口都不留給你,就算是隻吃了一口你都要把人折騰得半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