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註定走上這條路。】
「我不喜歡命運論。」五條悟突然抬手拽了拽雪見未枝的長髮。發端的淺黃色蝴蝶結搖晃,少女吃痛,不解不滿地抬頭看他。
「你要再變強一點。」男人的手指將發尾繞過幾圈,陡然一鬆,「直到能掌控自己的未來。」
「五條老師是在說自己嗎?」雪見未枝把自己的頭髮從五條悟手下搶回來,微卷的一縷與周圍順直的長髮格格不入。
她用手梳了兩下,發尾倔強地維持不變,雪見未枝不自覺地鼓起臉,有些氣悶。
「是的哦,我可是最強。」五條悟恢復往常懶散有點欠打的滿滿笑意,「枝枝還差得遠呢。」
「我也超厲害的。」
雪見未枝跟著五條悟往學校裡走,空曠的校園只有麻雀和杜鵑在林間跳躍,踩過日式建築嘎吱作響的地板,像走進一段悠遠的時光。
「五條老師突然提起高專的畢業率,不怕我因為害怕跑掉嗎?」雪見未枝跟在五條悟身後,踩著他的影子走,冷不丁地問。
「不怕哦。」五條悟沒有回頭,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晃了下身,讓雪見未枝踩了一空。
「因為枝枝完全——打不贏我嘛。」無良教師惡劣地說,「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噫,真的是拐賣兒童!?」枝枝震驚,「我們家可是開偵探社的,在警局很有人脈。這位少俠你不要想不開,事情還有挽回的機會!」
「哈哈哈哈。」作為被威脅的人,五條悟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我好害怕——所以呢?枝枝怕了嗎?」
雪見未枝:「我是橫濱人。」
五條悟:「?」
這和你是哪個城市的人有什麼關係?
「民風淳樸橫濱市,人才輩出afia。」雪見未枝滄桑地說,「不就是黑-幫火拼嗎,我習慣了。」
區區咒靈,是能比得過橫濱街頭二話不說直搗黃龍的黑色禍犬,還是能比得過一曲戲腔毀天滅地的重力操縱使?
作為武裝偵探社的一員,枝枝經歷了太多。
咒靈唯一比港口afia厲害的,大概是它們的顏值吧。畢竟把人活生生醜哭也不是隨便什麼反派能做到的。
五條悟:好有道理。
他差一點忘了,雪見未枝不是溫室裡長大的嫩芽,她的檔案中清清楚楚地記載著:
【七歲,父母死於特級咒靈之手。】
【在窗檢測到咒力波動之前,特級咒靈已被祓除。】
她不是因為天真不知事,才對五條悟口中的死亡率無動於衷。
「這一屆的一年級生是隻有我一個人嗎?」雪見未枝開心地說,「太棒啦!五條老師可以超級自豪地告訴別人,你帶的畢業班畢業率是百分之百——優秀教師評選,也絕對是老師的囊中之物。」
陽光灑在跳動的淺黃色蝴蝶結上,哼著歌的少女踩著高大男人的影子輕盈跳躍。
通往地獄的火海中,她自己開出一條路。
雪見未枝的未來不是被灰朽吞噬根蔓,被空洞腐蝕內心,最後死於後悔的終結。
她的未來是熱烈的火燒雲,是燃盡世界的絢爛晚霞,是至高的風景與灑意的一生。
就像五條悟被天逆鉾洞穿喉嚨,領悟反轉術式的那一瞬間。
天地開闊,生如逆旅,無處不可往。
這個孩子,她將走上五條悟曾經走過的道路,追逐成為最強的契機,攀登力量的頂峰。
那麼,身為教師應該做的不是擔憂與勸導,不是要她低下頭去看世界的陰暗。
「你就再加把力,盡情跟上我的腳步吧。」
——而是作為被她追逐、嚮往的目標,一寸寸攀引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