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枝枝指著橡皮擦的一頭,這塊橡皮做成了一個頭髮濃密的社畜造型,橡皮頭正巧是社畜的頭髮,「你每擦一次橡皮社畜就會失去一部分頭髮,隨著工作量的增加逐漸變禿正是當代社畜的命運。多麼具有現實主義的一款文具,與君共勉。」
言下之意:看啊國木田君,這就是你的未來。
一個沒有頭髮的未來。
「……謝謝。」曾經的教師國木田獨步臉色複雜,「確實非常具有教育意義。」
他擼了擼自己編在腦後的金色小麻花辮,不由自主地擔心起未來禿頂的問題。
不是被工作鬧禿的,就是被太宰治氣禿的,總之肯定是要禿的。
「我給社長買了飄柔洗髮水維護他柔順的長髮。」見狀,雪見未枝同情地說,「下次給國木田君買霸王洗髮水吧,早用早省心。」
可憐人,誰讓你是全偵探社唯一一個不會划水摸魚的老實人呢?
江戶川亂步將那本《眼鏡保養一百個小技巧》放到旁邊準備待會兒細細閱讀,名偵探確信這本書非常有用。
他擺弄了一會兒gps,看到宣傳語「適用於中老年阿爾茨海默病患者與幼兒園多動症兒童」,露出核善的微笑招手讓枝枝過來。
「枝枝。」江戶川亂步同情中充滿幸災樂禍地說,「我前段時間收到一封信。」
「嗯?」雪見未枝疑惑,「是委託信嗎?」
「是一封偵探間的交流信,送信地址來自米花町。」江戶川亂步看枝枝咯噔一下的表情就明白她知道了,「一位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向我分享了一場離譜的案件。」
「你怎麼看,我們的第一犯罪嫌疑人?」
江戶川亂步指尖夾著信,悠哉悠哉地問。
「……我是無辜的。」雪見未枝苦哈哈地說,「雖然人是我殺的沒錯,但最多隻能算正當防衛。我只是防衛過當了那麼一點點。」
她用手指比出一小點縫隙:「就這麼億點點。」
工藤新一,你居然是個會告黑狀的人,枝枝記住你了。
「和我說沒用。」江戶川亂步愛莫能助,「社長已經知道了。」
枝枝:讓我死吧,人間不值得。
她要逃離這個沒有人情味的橫濱,劃著名她快樂自由的小漿搬去火星生活。
千逃萬逃終是逃不過被請家長的命運。情迷東京灣,淚灑鶴見川,可悲可嘆。
雪見未枝回家第一天,一萬字檢討,啟動。
福澤諭吉其實沒怎麼生氣,他只是深諳一個道理:枝枝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棍棒底下出乖崽,一份檢討足以洗滌她心靈的浮躁,鑄造和諧橫濱。
「我悟了。」雪見未枝虛弱地在紙上畫圈圈,「社長是因為我給他買了飄柔而不是霸王遷怒於無辜的枝枝。我送給他雲吸貓相簿的時候社長明明那麼高興,可怕的大人,翻臉不認人的本事著實驚呆我。」
「社長一直很擔心你。」躺在沙發上划水摸魚的太宰治拿開蓋在臉上的《完全自鯊手冊》,側頭看咬筆頭的小姑娘,「沒道理在橫濱好好的,一去東京就要到局子裡領人,你的臨時監護人未免太不稱職了一些。」
「五條老師只是太忙了。」雪見未枝不贊同地說,「我也沒被抓到局子裡喝茶,就算真的被抓進去也有的是辦法。」
太宰治神色淡淡地翻過一頁書:「你還挺維護那個人……對了,枝枝的朋友呢?那個叫幸村精市的男生不是一直很好奇你的事情嗎?他沒有問?」
如果雪見未枝對自己的人際關係更在意一點,她或許能聽出太宰治單獨把幸村精市拎出來說的用意。
但很遺憾,她一向放蕩不羈愛自由。
魔性直女,說界不到就界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