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林中出現了一絲極為細微的動靜。蘇靜耳力頗好,一下子便聽見了,側目看去。見什麼人也沒有,但徒留一棵樹下的三兩隻腳印。
像這種賊匪,都有人在山下放哨,以便隨時得知山下的情況。
蘇靜對葉宋打了一個手勢,長期培養起來的默契讓葉宋一下子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知道應該怎麼做,瞬時抽出許久沒動過的玄鐵鞭,呼嘯而過,一鞭子抽在了那棵樹幹上。
頓時,樹葉間堆積的白雪皚皚落下。那躲藏在樹後的人見自己的行蹤被發現,轉身就往山上跑。說時遲那時快,葉宋的鞭子轉而便朝那人擊去,穩穩地套住了他的腳踝,用力一扯,直直把人扯出了雪林。
那人還想著要逃跑,不住地在地上扭身掙扎,季林飛快地翻下馬,先給了那放哨的幾隻拳頭吃,把他打趴在地上無力還手,方興沖沖道:“嘿,逮到一隻小松鼠。”
一行人進了所屬轄區的縣城以後,在縣城住了一日。一日的時間,該準備的都已準備好了。
他們住的是縣城裡一家最大最豪華的客棧,行事作風相當的低調。甫一踏進客棧大門時,葉宋便對縣太爺派來的人吩咐道:“給我弄十餘隻大箱子來,還有,今天就放出訊息去,有一支商旅隊帶著貨物路過奉解山前往京城。還有,送幾身兄弟們都適合穿的商人衣裳來。”
那人風風火火地去辦了。為了配合剿匪,縣衙的辦事效率是頗高,一到晚上葉宋等人正準備吃晚飯時,便有一隻只的大箱子用馬板車拉著停到了客棧門前,停了一長串,可謂是壯觀。
葉宋看了看板車的車轍略有些深,去開啟箱子一瞧,見裡面全裝滿了沉甸甸的石頭,不由暗讚一句,這縣太爺是個會處事的人物。
與此同時,大家穿的衣裳也被送來了客棧。一群男人們又開始挑自己喜歡的布衣,以換下身上穿的那身軍服。可挑來挑去,都是樣式普通的鏢局護衛的衣服,大同小異。
據說,這還是跟城裡的鏢局租的。
等他們都挑完了,葉宋吃飽喝足,才慢悠悠地去拿剩下的。就她和蘇靜還沒有拿衣服,剩下的也就只有兩套。
葉宋睜了睜眼睛,看了看桌上的兩套華貴的新衣,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一套沉丹色金絲暗紋錦服,一套雪白廣袖長裙。
蘇靜慢條斯理地放下手裡茶杯,走到葉宋身邊亦看了看,然後毫無懸念地伸手挽了那身沉丹色暗紋錦服。葉宋就連唯一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看著蘇靜問:“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應該是我先選的吧?”
蘇靜無辜道:“還有什麼可選的麼,不都是擺明的了,難道你還抱有希望讓我選這身裙子?得了吧,我又不是女人,我選這身錦服,是理所當然的吧?”
“……”葉宋無語,可是誰能告訴她,這裡為什麼有一套女人的衣服!她看著眾人喝茶聊天的喝茶聊天,挑燈拭劍的挑燈拭劍,一派其樂融融的場面,不由問道,“誰說商人一定要男女的,男男的不好嗎,這兩兄弟要去京城經商,相親相愛的不好嗎?”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季林馬大哈地說道,“況且二小姐你本來就是女人,縣令大人這樣安排又不過分。你就忍忍,這權當是為了做任務嘛。”
前一刻葉宋還覺得這縣令會為人處事,眼下就覺得他簡直就是迂腐。
因著他們這一趟來得不趕時間,而這一兩天正值天寒,也沒有什麼人冒著冰天雪地趕路,奉解山周圍暫且安分了幾日。為了能讓訊息準確地傳到奉解山頭的賊匪那裡,多耽擱一兩天的時間也不是什麼大事。
奉解山的頭目為了打探訊息,勢必會派人混進客棧查探真假。那些沉甸甸的大箱子都放在後院,馬匹栓在樹下,每天都有三四個人輪流看守。一旦有人靠近,便會被凶神惡煞地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