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
就如同這一次一樣,他在她的基因裡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記號。
因為這個疑惑,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死她,而是觀察她。
他猜測,自己上一次應該也是做了這樣的決定,所以她才會說自己一直跟著她,在他沒有弄清楚這個疑惑之前,她暫時不能死。
因此,上一次他才會救她嗎?
楚零曜淡漠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絲微妙的波動。
上一次甦醒時,似乎是她口中的古文明誕生的時候,他見證了那個文明的興起和繁衍,也看到了它最終的落幕,任何生靈,甚至一個種族在他的面前滅亡,他都不曾動容到動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他們的命運……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事實上他不但那麼做了,還讓她吸食了自己的鮮血,是不是他已經找到了內疚的原因,所以才……
但,現在他又一次忘記了,甚至不記得她是誰。
又要重新開始了。
重新認識她,重新觀察她。
他忽然覺得,一直追尋一個秘密,雖然辛苦,但卻並不枯燥。
。
蘇顏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足足睡了十二個小時,醒來後她在睡袋裡像毛毛蟲一樣扭動了一會兒才睜開眼。
冰洞入口,棺材板依舊保持著她入睡前的姿態,靜靜地凝視著肆虐的風雪。
蘇顏詫異地想,他該不會站了一整夜吧?
這讓她想起一個詞:守夜人。
她鑽出睡袋,叫了他一聲,他偏轉了一下頭,似乎在認真傾聽。
對於像棺材板這樣沉默的人,蘇顏必須主動找話說,主動和他拉近關係,否則他絕對會像悶油瓶一樣永遠悶不吭聲。
蘇顏從空間手鐲裡摸出一個用過了十來頁的筆記本,朝他晃了晃:“那個,我覺得你既然容易失憶,不如把每天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以後就算失憶,也不會忘記重要的事情了。”
“沒用。”他淡淡地回答道。
蘇顏不放棄地推銷自己的建議:“好歹試試唄?”
棺材板直接扭頭給了她一個後腦勺,以沉默來表示拒絕。
蘇顏遺憾地嘆了口氣:“要不我來記錄?”她摸出一支筆,開始寫日記,這是她甦醒後就開始做的一件事,在莫拉哥特種監獄裡是沒那個條件,但在沉睡了三年甦醒後,蘇顏覺得作為一個非常特別,人生經歷非常豐富的穿越者,必須得寫日記,以後好跟自己的子孫顯擺顯擺。
把昨天發生的事簡略的記錄之後,蘇顏用雪洗了洗臉,又餵飽了肚子,撓了撓頭對棺材板說:“我要去找同伴,你要沒什麼事的話,就一起吧?”
他雖然沒用言語應諾,卻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遠不近地在她的身邊。
蘇顏秉著要和棺材板做朋友的態度,一路上賣力地和他聯絡感情,奈何在雪地中跋涉是一件非常耗費體力的事,尤其一張嘴風雪就往嘴裡鑽,他又離她七八米遠,說話得靠吼,蘇顏吼了兩句後,懨懨地放棄了聯絡感情的計劃。
半天后,她終於走下了雪山,因為風雪,能見度很低,不過蘇顏有精神掃描,這點不成問題,蘇顏找了個避風的冰洞,補充完體力後,詢問棺材板:“你知道我的同伴在哪兒嗎?說個大概方向應該,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楚零曜沉默了數秒,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蘇顏欣喜之下,笑得雙眼都眯成了月牙。
從空中降落,遭遇颶風在天上飄了兩個小時,蘇顏用自己捉急的數學,勉強估算了一下自己離後勤基地距離,以為最多兩三天就能和大部隊匯合,結果她在皚皚白雪中跋涉了七天,後勤基地才出現在她的精神掃描裡。
那一剎那,蘇顏激動地眼淚都快流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