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奇怪,我腳步頓了一下,放慢了速度,緩緩的又往前走了一小步便立刻站定,此刻的阿遇像是一隻護著自己領地的小老虎,全身上下都是十成的戒備。
這種敵意除了白痴都能明顯的感受出來,我不解了,但是不敢輕舉妄動上前,只能問了一句,“你幹嘛?”
“你是誰?”阿遇不答反問,還是這麼學術性的一個問題。
與“宇宙起源”,“時間有多長”,“我從哪裡來”並列而驅的一個問題。
我是誰?
☆、送肉堂堂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難道身份暴露了?
這個念頭只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我否定了,靈魂穿越這種事情如此抽象,且毫無根據,阿遇這種表面臭屁實則呆萌的小少年,怎麼可能突然識破。
雖然這樣告訴自己,但是我確實用的是霓風輕的身體,難免有些做賊心虛,當下只能佯裝出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口上嗤笑了一聲,
“你笑傻了?問我我是誰?”
我一邊說一邊裝著隨意的就想向他走去,不料阿遇突然將腰上長劍唰的一聲拔了出來,音調一沉,“不要動!”
我被嚇了一跳,心說不動就不動吧,莫名其妙的又望了望四周,凡紅昭不知去了哪兒,剩下的就是一堆縮在角落裡的,口中嗚嗚嗚的喃喃唸叨著“女鬼”的船家和夥計了。
氣氛著實有點詭異,我心裡有些煩躁,於是開口對阿遇道,“到底怎麼回事?”
“你到底是不是三娘!”
他回的倒是快,只是我沒搞懂,當時只覺得好笑,“你問我是不是?我不是的話會告訴你不是嗎?”說完了才發現此刻形勢似乎並不太適合開玩笑,因為阿遇已經有衝上來砍我的衝動了。
慢著——我心裡一跳,想起剛剛船家說的話,突然醒悟過來。
“你是說,”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這船上,有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船家說剛才看見了我的臉,可我之前一直和容乾,凡紅昭呆在一起,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看見的是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霎時間手腳冰冷,我忽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和我一樣的人?會是誰?霓風輕本人?
不對,這具身體就是霓風輕的身體啊,我就是霓風輕本人啊。
可這個結論畢竟是我自己主觀得出來的,難道這個一直在沛南王府潛伏的身體也只是一個替身,真正的霓風輕,仍在這個江湖上伺機而動?
那她現在是在這艘船上?是為了容乾而來?那我的身份豈不是要敗露了?
腦中一團亂麻,無數個可能性塞滿了我的大腦,連帶無數個可能性又延伸出無數個後果,快要把我的思維擠爆了。
阿遇看見我慘白的臉,以為自己說中了,殺氣又重了幾分,提劍緩緩的向我逼近。
“你到底是誰!”
我心裡沒底,已經有些忐忑,腳下有點發軟,我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強逼自己鎮定下來。
不行,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亂。就算真的有另一個霓風輕在這艘船上,就算等下真的要面面對峙,等到那個時候我再怕也來得及,說不定還可以強詞奪理弄假成真一下,現在窩囊個屁啊!
我打起精神,抬起頭來對阿遇笑了一下,“你別鬧了,我們昨天還……”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聽見空氣裡分明的“刺啦”一聲,胸口一陣劇痛,只感到嗓子一甜,腥氣霎時竄上喉管。
我愣了愣,無比緩慢的低下頭,看見一截劍尖從我胸口穿了出來,銳利的稜角,雪白的鋒芒,掛著絲絲粘稠的血液,刺目的對比色。
胸口的布料很快就被血染的通紅,那把劍對我的胸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