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妾身心裡有了別人，聖恩再大，也不會受的。皇上若真喜歡妾身，就成人之美吧。”

他就不明白，天下女子都想嫁給他，為何眼前的這個女子卻不願意呢？

他把她護在皇宮裡頭，為她築起了最美的宮殿，為了她送上最好的東西，可是總是淡淡的眼神看著，不說話，什麼都不做，那曾經的笑顏如花，現在只剩下淡漠疏離。

在皇宮裡，他不曾再看見那個女子的笑容。

他多少次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卻被她甩開。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心痛是什麼意思？原來愛上一個人，那麼的痛苦，為她喜而喜，為她惱而惱。

整個後宮都知道他盛寵鳳兒，所有女人都在說鳳兒是狐狸精轉世，處處陷害，可是她卻沒有半分怨言，總是每天坐在院子裡，看著頭上的太陽東昇西落，總是不停用身子不適來打發她。

後來，他發現，她居然懷了身孕了。

對，這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知道是誰的？當然，很多人都以為是他南下的時候，兩人一起懷上的。

皇帝的寵妃懷了別人的兒子，自然是不可原諒的，可他想著，自己先強迫她進宮，只要她能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身邊，自己就不介意她把孩子生下來，甚至給孩子位分，一切他的皇子有的，這個孩子也會有。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是因為愛這個女人愛的入骨，才會連那孩子也隱忍下來，只求她能多笑笑。

也許像不知道誰的說的那樣，當你愛上一個人，你就會發現自己低微到塵埃裡，她的一動一靜，都對你來說是致命的。

沒有人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努力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這麼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可是接踵而來的事情打的他措手不及，太后那邊多次干擾，說鳳兒是狐狸精轉世，需要賜死，朝臣進諫，個個都是說那個女子的事情。

到了後來，敵軍派了十萬大軍攻入大燕，他才知道，他所帶回宮裡的那個女子，其實是別國尖細，來這裡，不過是刺探軍情罷了。

那一刻，他的心，真的碎了。

卻在這一天，她的肚子發動了，他本想質問的，得到的是她大出血，孩子生下來已經死了，而她，奄奄一息，一雙眼睛，在他進去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看，帶著滿滿的歉疚。

他很想質問她為什麼，為什麼他對她那麼好，她卻出賣他。

可聽到她突然輕輕的喚了一聲，“皇上……”他發現自己什麼脾氣都發不出來。

其實說來這件事並不怪她，是他自己把她帶回來的，如果不是他，後面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的，是他自己的問題。

“你還有什麼話說？”他站在距離床邊兩步外的地方，就這麼看著她身旁的孩子，以及她滿身的鮮血，濃腥的鮮血充斥著他的鼻子，他卻忍不住的哭了。

“對不起……”眼前的人眼淚不停的落下來，他很想去拭去她眼角的淚花，可腳步卻邁不開了。

“對不起朕什麼？你哪裡有對不起朕？是朕對不起你，明知道心不屬於朕，朕卻還是要強硬的把你帶到宮裡來，都是朕的問題。”他笑著說道，卻發現眼淚也落了下來。

“不是的，我妾身對不起皇上，是妾身通風報信給那些人，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都是妾身的錯。”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挖去了一塊。

他覺得，事情並不是自己瞭解的那麼簡單，他嘗試過去調查，卻發現，沒有調查的力氣了。

大燕那場大戰勝利了，宮裡的鳳妃卻死了，後宮歡騰起來，都說狐狸精死了好，他的眼睛卻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了，滿心想著的女人，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