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教總壇,湯有亮離去多時,宋天陽還在椅中呆呆坐著,花廳中僅剩他和劉師傅兩人,宋天陽斜睨著她:“劉師傅,下次說話再不分時候,縱然你是本天師的左膀右臂,我也輕饒你不得。”
劉師傅是宋天陽的嫡系,身份雖然在護法及金剛之下,但掌握大乘教萬千教眾,為宋天陽培植親信,威權不遑多讓。聞聽宋天陽訓斥,當即嚇白了臉,慌得從椅中強撐著站起:“是屬下心急了,天師辛苦經營多年,才換得神教如今的局面,決不能毀在幾隻螞蟻臭蟲手裡。”
宋天陽沉著臉道:“所以我們要快,不僅要比那叫穀雨的快,還要趕在城裡那些人有所動作之前。”
劉師傅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那還請天師頒下法旨,禁止將此事外洩,否則教規處置。”
“約束尋常教眾可以,但其他人會聽嗎?”宋天陽略帶譏諷地道:“在有些人眼裡,我可不是什麼天師,說出的話還抵不過城裡一個屁。”
劉師傅疑惑道:“既然知道湯有亮會將此事上報,那為何還要他負責抓捕穀雨一夥,他可不是咱們的人。”
宋天陽嘆了口氣道:“我又如何不知,只是這事是瞞不住的,還不如做個姿態,表明坦誠的態度。況且,”他沉吟著,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此事一旦外漏,少不得他們幫忙,自然要早做準備。”
劉師傅一驚,原來宋天陽心中也沒底。
腳步聲響起,丁偉急匆匆走了進來:“天師,我將人抓了回來!”
“哦?”宋天陽驚喜地向他身後看去,卻見他身後一男一女,歲數不大,被教眾五花大綁地押著走了進來。宋天陽打量著兩人:“哪個是穀雨?”
丁偉愣了愣:“回稟天師,這兩人是隨穀雨一併綁來的一對姐弟,穀雨嘛...屬下沒有抓住他。”
秀雯滿臉驚恐地看著面前的老人,自從在朱家村落腳後,大乘教宋天師的名字如雷貫耳,如今終於見到了真容。只見這宋天師身披大紅袈裟,身量不高,滿臉皺紋,兩眼陰鷙,冷冰冰地打量著自己。
秀雯腦海中驀地想起田野間偶然撞見的毒蛇,暗中潛伏在草叢之中,吐著冰冷的信子,靜靜地等待著獵物。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畏懼地避開他的目光。
宋天陽的眼前卻是一亮,秀雯容貌清麗,嫋嫋婷婷如一朵初放的夏蓮,粗布衣裳下透著一股別樣的氣質。他緩和了臉色:“小姑娘,你叫什麼?”
秀雯戰戰兢兢地道:“迴天師的話,奴家叫秀雯。”
宋天陽眯起眼:“秀雯,本教問你話,你要老老實實回答。”
身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秀雯順從地道:“但有所知,絕不相瞞。”
回答彬彬有禮,宋天陽大感意外,著意地看她一眼才道:“穀雨帶著小瓶去了哪裡?”
秀雯搖搖頭,苦澀地道:“不知道。”
“秀雯啊秀雯,我錯看了你,你很不老實,”宋天陽臉色冷了下來:“穀雨與你一併被抓,顯然是認識的,現在你說不知道,是拿本天師當傻子嗎?”
秀雯驚慌地搖頭:“天師誤會了,我與他直到昨晚還不認識,只是萍水相逢的關係。”
宋天陽冷笑道:“萍水相逢?他就為你拼上了性命?”
秀雯登時啞口無言,穀雨為了她姐弟兩人擊殺捕快,不惜將總教鬧得雞飛狗跳,如果不是身處其中,很難相信世間會有這樣古道熱腸的人,秀雯半是甜蜜半是痛楚,淚水在眼圈中打轉。
宋天陽見秀雯不說話,還道她的謊言被揭破,眉毛不覺立了起來,冷聲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本天師念在你年幼無知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是你自己不懂珍惜,可怪不得我,丁偉!”
秀雯嚇得渾身一激靈,宋天陽冷冷地道:“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