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五氣咻咻地將那把匕首舉到周圍面前,周圍瞳仁一縮,緊張地看著董心五,他師傅人老成精,一俟發現問題立即便抓核心,周圍兩眼一黑,只能強辯道:“即便這把刀是呂江給陸姑娘的,也不代表便是陸姑娘動的手。”
“好歹你還沒蠢到將兇器藏起來,”董心五的語氣中說不出是褒獎還是譏諷:“既然不是陸姑娘動的手,那就讓她出來申辯,府尹大人精明強幹,難道連她是否冤枉還審不明白嗎?”
周圍苦澀地道:“陸姑娘本已身處風口浪尖,現在鬧這麼一出不是要絕了她的路嗎?”
董心五壓抑著怒氣:“程府尹已經發現胡時真身上的諸般疑點,只是隱忍不發,你覺得以他的身板能扛到幾時?”
“什麼?”周圍一驚:“難道胡時真已過了堂?”
“我安排的。”董心五冷冷地道。
周圍噌地站起來,急得變了臉色:“師傅,你這是把陸姑娘往火坑裡推!”
董心五氣得直打哆嗦:“我若是不這麼安排,下一個過堂的就是你了,明白嗎?!”
吳海潮戰戰兢兢地上前:“師傅,您消消氣,四哥不懂事...”
“滾一邊去!”董心五兩眼一瞪,殺氣騰騰。
吳海潮嚇得一哆嗦,訕笑道:“我沒動...”
董心五看著周圍:“老四,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了,你想救詩柳,我給你個機會,把她帶回來見我,師傅不會害你。”
周圍喘著粗氣,董心五毫不客氣地道:“聽懂了嗎?”
周圍吐出長氣:“知道了。”挽袖子向吳海潮走來,吳海潮驚道:“四哥,你幹什麼?”
周圍惡狠狠地道:“我不懂事?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吳海潮連連後退:“周老四,你別亂來...”周圍氣勢逼人,嚇得吳海潮繞著桌子游走:“師傅,師傅救我。”
董心五氣得上前便是一腳,踢在周圍的屁股上:“還不快滾!”
周圍疼得齜牙咧嘴,向吳海潮揮了揮拳頭,狼狽地走出值房,呂江向董心五點點頭,跟著周圍快步去了。
董心五慢慢坐了下來,望著周圍離去的方向發著呆,院子裡驕陽如火,蟬鳴陣陣,董心五恍似未覺,吳海潮輕輕走到他身後:“師傅,四哥的事兒就沒必要和程府尹說了吧,說到底他也是一片好心。”
董心五沒有做聲,吳海潮自討沒趣,難堪地咧了咧嘴。
官船溯河而上,夕陽餘暉染紅河道,天水一色,瑰麗無比。
夏姜扶著船舷遠眺,穀雨小心地虛扶著她:“累不累,坐下歇歇吧?”
夏姜好笑地道:“我適才剛站起身,還不到盞茶功夫,讓我舒展舒展筋骨吧。”
穀雨擔憂地看著她:“你這一日可吃了藥?”
夏姜道:“小成心細,把藥早早煎好了,足夠我撐到京城,你就放心吧,現在當務之急是儘早擺脫敵人糾纏,早一日入京便早一日脫離危險,你的事都辦妥了嗎?”
穀雨看著天邊晚霞沒有做聲,夏姜皺了皺眉:“我聽說你一早便領了人將偽裝成水手的錦衣衛圍了,那人抵死反抗,當場交待了性命,可船上的官兵卻無精打采,氣氛比之以往更加不堪。”
穀雨嘆了口氣:“因為錦衣衛的算計,以致官軍內訌,老崔和老郭的人互相廝殺,死傷慘烈,結果原來竟是誤會一場,他們往日裡再有嫌隙,那也是並肩作戰的弟兄,如今教他們情何以堪?”
“哎...”夏姜也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錦衣衛的計策好生歹毒。幸虧他被揪了出來,否則不知還要生出什麼事端?”
穀雨點了點頭,夏姜身體後靠,輕輕將頭靠在他肩頭,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藥香,穀雨渾身僵硬,努力挺著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