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腦殼壞掉了?”王沁極其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三萬塊錢,你說給就給了,你富婆啊你!你好姐妹我也是個窮人,有這三萬塊錢,你怎麼不拿來接濟我啊!”
王沁氣得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水,一抹嘴唇,又接著開罵:“蘇荇啊蘇荇,你都二十九歲的人了,怎麼還天真得跟個少女似的?你就不能對陌生人長點心?我告訴你,今天你這三萬塊全算是肉包子打狗了!你就是那被人賣了還傻呵呵地給人數錢的!”
我扯扯王沁的手臂,“不能夠嘛,我上次親眼在醫院看到他,多半是他親人生了大病,急著用錢呢。”
誰知我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王沁立馬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聖母呢?純潔得跟一朵白蓮花似的?你是不是平時韓劇看多了啊,這種狗血劇橋段是你隨隨便便就能碰上的嗎?”王沁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停下來緩口氣的功夫,立刻又醞釀了一場暴風雨洗禮:“好,咱們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是親人生病了,正急需錢用呢,可這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是他什麼人啊,你就為他出這個錢?”
“我不是他老師嗎!”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都這麼求到我頭上來了,難道我能硬著心腸說,不好意思,老師沒錢嗎?我反正是說不出口。”
“我說得出口,我臉皮厚,行了吧?”王沁翻了翻白眼,“你啊,就是有錢人家少奶奶當習慣了,隨手一簽就是三萬支票。你籤個兩千的不行嗎?”
“就當是我看中了他那幅畫,出個三萬塊錢買下來收藏了,成嗎?!”被王沁說得我真惱了,“你怎麼這麼不相信人呢?看他那個樣子,根本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啊。”
“好嘛,你這邏輯太強大了!我對你說謊了,難道我會在我臉上些我是謊話精三個字嗎?”王沁話嗤之以鼻。
“三萬都花出去了你要我怎樣?難道去找他把這筆錢要回來嗎?”我急了,“難道你覺得他那幅畫不值三萬塊錢嗎?”
“虧你還是學畫畫的,這點道理你都拎不清!”王沁一拍桌子,“他只有成名成家了,你收藏他的畫才值錢,他現在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你收藏他的畫有個屁用啊,不過一張廢紙!”
我眉頭一皺,正要辯駁,王沁卻擺了擺手道:““算了,你的錢怎麼花你自己說了算。我替你操的哪門子心!”
王沁和我的金錢觀念有很大的不同。她認為我的舉動是浪費錢,是被坑了,但是我不這麼認為。
我既不期待這幅畫升值,也不指望學生多麼的感激我。我只是在那個時間節點,選擇了相信那個人,我相信他是真的迫切地需要這筆錢,而不是如王沁所說的,這是可恥的詐騙。
不過這種行為並非受理智驅使,而是某種玄之又玄的第六感,我沒法向王沁解釋。
三萬塊錢對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它將近我五個月的工資,這筆錢出手之後,接下來我要過一段拮据的日子了。
☆、第三十三章 稻草人
錯了,我感覺這所有的一切都錯亂了!
這種是非顛倒的錯亂感太強烈,以至於讓我懷疑這一切是否發生在睡夢中,又或者這是誰精心編造的騙局。
然而理智清楚明白地卻告訴我,這黑白顛倒的一切儼然是現實。無論再怎麼迴避和否認,事實就這樣以一種最不可能的姿態發生了。
“等等,”我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她在說謊,監控錄影也有問題,這個案子需要進一步調查!”驀地以抬頭,我卻看到陳警官也正在看我。
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條在乾涸的水塘中垂死掙扎的魚兒,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調查?怎麼調查?”他壓了壓警帽,嘴角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