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成顯然知道自己理虧,不敢與他的視線相對,粗聲粗氣地問:「怎麼樣了?」
「沒事,住兩天就能出院。爸,你陪著,我睡一會予熙兒。」
現在到了這份上,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張天成不顧王梅和自己這也罷了,對生養自己的人都能這般,這個人是從頭爛到尾了,還有什麼可挽回的?
病房的燈開著,在靠窗的位置住著一個年輕病人,大晚上的還在刷劇,雖然音量不高,但在這個時候還是有點吵。
張野閉上眼馬上就要睡著被人推了幾下,不悅地瞪過去。
張天成煩躁地調整了下坐姿,壓低聲音問,一股難聞的味道沖張野而來:「我和你媽離婚,你跟我過,她和舊情人重溫舊夢,帶著你礙事。」
張野測過身子:「我跟著你不也挺礙事的,你和你的老情人情深意長,她說風你就是雨,我倒是覺得後爸沒後媽那麼猛,我還能多活幾年。」
「說的什麼屁話,有老子在誰敢欺負你?」
「你的老情人背著你教育過我很多次了,到了分遺產的時候,他們娘倆聯起手來不把我的皮扒了?我惹不起只能躲,在學校還好說,丟人的不是我,進了社會她去我上班的地方撒潑,我長著嘴都說不清楚這委屈。我還是跟我媽,最起碼對我這個親兒子心軟。」
張野這話跟雨點子一樣砸在張天成的身上,自己兒子對他明著嘲暗著損,他實在是無力,就算他怎麼保證兒子都不相信跟著他能過好日子。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現在就寫遺囑公證行嗎?」
「別,遺囑還是能改的,要是哪天你真的兩腿一瞪,我去收拾東西時,遺產你全贈給趙榮了,星願我也覺得自己挺可悲的,免得心情不好,還是算了。」
張天成聽他說的越發不著調,低吼道:「我是你老子,就算你不跟我,將來你也得孝順我。」
張野的臉緊繃,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爺爺,說道:「像這樣孝順嗎?那我做不到。」
張天成終究還是發不出脾氣,無力道:「以後再說,你睡吧。」
第二天一早張爺爺就醒過來,對站在一邊獻殷勤的張天成看都沒看一眼。
張野想張天成唯一做對的事情就是沒讓陳嵐那對母子來湊熱鬧,只怕爺爺會將張天成給攆走。
醒來到現在他洗漱過吃了點媽媽帶來的早餐還沒來得及看手機,才剛拿出來,聽到熟悉地聲音:「阿姨,我來看望爺爺,爺爺身體好點了嗎?」
回頭看過去,果然是他覺得最近不見為好的曾橋,本就長得漂亮,穿了卡其色風衣和藍色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一副乾淨滿是朝氣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情好。
張爺爺一早上冷著臉,聽到聲音當即眉開眼笑:「小橋來了啊,快讓孩子進來,我這老頭子不中用,連站都站不穩,你還帶什麼東西?」
曾橋不敢帶太昂貴的東西怕張家人不收,所以選了些不那麼扎眼對身體有好處的東西帶過來:「昨天張野走的急,我本來想一起來的,被別的事給拖住了。您身體好點了嗎?」
張爺爺認真地打量著曾橋,雖然這段時間經常見,可這一回瞧這孩子更加順眼。心裡不住嘆息,好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王梅沒嫁到張家前,那家世不知有多少好後生想娶,為人正派,有禮有節,家境還好,他們那是走了天大的運氣,可現在呢?兒子看上的那個……
「好多了,我說今天就能出院,你阿姨偏不答應,說要讓我多住一陣子,我能說啥,安心住著唄。張野要回去拿東西,你們一塊去吧,這醫院沒什麼好待的。」
曾橋跟在張野身後走出醫院,太陽暖融融的,眼前車水馬龍,雖然是國慶假期,但該忙的還是很忙。
張野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