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千山的臉色,瞬間冷沉如霜。他緊緊繃著臉頰,狠狠怒視了她數秒,冷聲逼問:“海汐,你在跟誰說話?你什麼時候學會忤逆爸爸的意見了?”
“是……我是不孝了,但這些年來,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您讓我隱姓埋名我隱姓埋名,你讓我不理會我哥我不理會我哥,你讓我學習經商我學習經商,你讓我去做臥底我去做臥底,您讓我接近韓家我接近韓家,你讓我接受韓諾我接受韓諾……哪一件事,不都是在聽您的?我聽了十二年,我就求您這一次!讓我自己做一回主,好不好?爸爸,我求你了……”
海汐撲通一聲,跪倒在他膝下,泣不成聲。
寧千山甩開她,後退幾步,冷聲反問:“我讓你隱姓埋名,是為了我自己嗎?我是為了讓你更安全!我讓你學習經商,是因為我缺幫手嗎?我是為了讓你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我讓你接近韓家,讓你接受韓諾,還不是為了你更快的達成心願?我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到最後,你卻反來埋怨我?寧海汐,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羞愧嗎?”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想要這個孩子……這是我第一個孩子,也可能是我和他唯一的孩子,我不能……我捨不得……爸爸,求求你……”
海汐伏地不起,甚至不惜磕頭相求,寧千山猛地轉過身,不去看那樣崩潰的她。千山的保鏢們伸手將海汐拉了起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你和韓諾不會有結果,卻非要留著這個孩子,將來,只能是糾纏不清,互相折磨……”
“我自願留下的孩子,我甘願承受結果……”
“可是你忘了嗎?上個月,你感冒發燒,打了幾天的針,還吃了很多藥!你情緒崩潰的時候,失眠煩躁,還讓人幫你買了安眠藥!登機之前,你還服了防眩暈的藥……”
海汐的臉色,驀然蒼白,驚的自己身形搖晃,險些摔倒在地,若不是身後的保鏢扶住,她真的已經暈過去了。
她淚如雨下拼命搖頭,想要甩掉自己犯過的錯誤,可是不能……
“我發燒,到三十九度,我不吃藥不打針,怎麼辦?我六十多個小時一分鐘都沒睡,頭痛的受不了,我不吃藥怎麼辦?我也不知道他會來……如果我知道,我寧願死,都不要……”海汐捂著臉,痛哭失聲。
“我是為了你好!不管從哪個方面考慮,這個孩子都不能要……他本來可能就是一個意外吧?意外的來,靜靜的走,是最好的、唯一的結果……”千山見她如此痛悔,語氣也放輕了,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耐心勸說。
海汐一直哭,哭的躲在角落裡聆聽的晚晴肝腸寸斷。
寧千山雖然霸道強勢,可是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意外服藥打針,對剛剛萌芽的胎兒,絕對沒有好處;但海汐也是真的真的很愛這個孩子,這說明,她是在乎孩子的父親的。如此兩難的路口,誰也難以選擇。
“孩子還會有的,下一個……一定是健康的……”
“我不要下一個,我就要這一個……”海汐哭著搖頭,苦苦哀求:“爸爸,再等一等,等他大一點點,我們再做檢查,如果那個時候發現他有缺陷,我們再送走他,好不好?再多等幾個月,好不好?我求你……”
寧千山搖搖頭,眼底閃過痛色,低聲提醒:“有些缺陷,能夠檢查出來,可有些,是查不出來的。也許身體是完整的,但眼睛看不見……也許眼睛可以看見,但耳朵聽不見……也許耳朵可以聽見,但智力……”
“不……不會,上天不會那麼殘忍,他不會那麼對我的孩子……”海汐捂上耳朵,不敢再聽。
“會……別說不會……下一秒,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寧千山費了很大的努力,才沉聲說:“真正的海汐就是這樣……”
海汐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