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忽然想到,假如有一天,津津喊別的男人一聲“爸爸”、、、、、陳綏寧不知道會怎麼樣。想到這裡,她又難免對他有些同情起來。
“什麼禮物?”
“呃?”
“他送給津津什麼禮物?”電話那邊陳綏寧相當冷淡,卻又事無鉅細的問。
林曉靜的大腦一時有些當機,於是半站起來,偷偷瞄了一眼,小聲的說:“是一支帶著名校LOGO的鋼筆。”說到這裡,她心底倒也覺得這真是一份用盡了心思的小禮物。
津津今天並不開心。
因為她不喜歡眼前的這個陌生的叔叔。雖然他對自己很好,點了很多冰激凌給自己吃。可是她總覺得、、、、這個叔叔看著媽媽的時候,是想把媽媽搶走的。可惜大人說話,自己不能插嘴,她一盞一盞的數著天花板的射燈玩,直到媽媽說了句:“津津睡覺很早的,該回家了吧?”
於是一桌人紛紛站了起來,那個叔叔十分好心的伸手想要抱自己,津津水汪汪的眼睛立刻盯著媽媽,有些不情願的喊了聲,“媽媽”。
佳南伸手抱起女兒,替她理了理劉海,笑著對姜松巖說:“我來吧,小丫頭怕生。”她又禮貌的拒絕了對方想要送自己回家的意願,只笑了笑說:“我開車來的,車子停在這邊過夜也挺麻煩的。”
一群人下了車庫,津津在媽媽懷裡乖乖向大人道別,等他們走了,才回過頭重重的親了媽媽一口。
佳南的臉頰上溼漉漉的,有些好笑的看著弄乖賣俏的小女兒,說:“怎麼啦?”
“沒什麼。”津津保持著心底的小秘密——對於媽媽沒有輕易被別人收買很滿意。
佳南將她放在兒童椅上,開始從車庫倒車,小姑娘心滿意足的歪了歪頭,卷著絨毯開始睡覺。
忽然“吱——”的一聲剎車聲,車身後的燈光亮得怕人。
斜著一輛車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大喇喇的經過時,和佳南的車尾撞在了一起。車主似乎有些火冒三丈的下車,向佳南走過來。
佳南嘆口氣,推門下車。
車主是個中年男人,身上還帶了些酒氣,醉醺醺嚷嚷,說是佳南倒車不小心,刮壞了自己的新車。佳南見他這樣胡攪蠻纏,最後忍不住也有些不耐煩了:“先生,你是不是醉了?”
男人顯然不肯承認,抬手就要推佳南。佳南後退了一步躲開,半拉開車門,想要找手機。
車子裡半睡半醒的津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開口說:“媽媽、、、、、”
然後她看到媽媽身後站著窮神惡煞的一個男人,似乎想要動手,忍不住扁了扁嘴巴,嚇得大哭起來。
“津津哭了哎!”林曉靜一瞬不瞬的看著這一幕,回頭提醒老闆——然而她並沒有聽到身後任何響應,那扇車門已經被拉開,她只看到老闆抿緊的薄唇和下頜異常凌厲的線條。
林曉靜並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麼,他從未出現在那對母女的生活中。
她只是陸陸續續的聽自己那在陳家做了一輩子管家的爺爺說起過,許佳南搬來這個城市的第二天,他同樣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裡,一幢樓的距離,他卻從未出現在她的面前。許佳南生孩子的那天,他在產房的下邊一層,安靜的坐著,或者站起來踱步,直到樓上傳來訊息,那是一個健康的女嬰——爺爺說,他深夜才回來,唇角的笑難以剋制,又像是忍不住的得意。可爺爺說的時候,卻帶著淡淡的辛酸,他或許、、、、、只是趁著夜深人靜,在嬰兒房悄悄的看了數眼吧。
林曉靜坐直了身子,看著他挺拔的背影——他終於忍不住了呵、、、、、這個男人,可以容許她離開,容許她瞞著自己生下孩子,容許她去相親。
可他不會允許有人當著他的面欺負她、、、、、和她們的女兒。